“娘娘,该做早课了。”老嬷嬷阴沉沉的声音,配着外头的天色和幽暗的烛光,比鬼还要吓人。
柳太妃饿得头晕眼花,还被迫起来做早课,终于忍不住了:“早饭还用,哪来的力气念经?”
老嬷嬷冷声道:“佛堂里都是做完早课才用饭的,娘娘就再忍一会儿吧!”
这个恶毒的老太婆!柳太妃心中恨极,可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暂时屈服,接过经书,有气无力地念起了经。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个时辰,天色放亮,早课结束了。
柳太妃看着送来的早饭,难以置信:“就吃这些?!”
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粗面馒头,和一碟子黑乎乎的咸菜。
老嬷嬷不答反问:“娘娘不吃?”一副不吃就端走的样子。
柳太妃只得拿起馒头往嘴里塞。这种粗面刮嗓子,她就算逃难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会儿却不得不往下咽。
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她想歇一会儿,又被宫人架到了外头。
后园里,原来养花的地方都被铲掉了,宫人扔给她一把铁锹,一包种子,老嬷嬷淡声道:“佛堂里的吃食,都是自己种出来的,娘娘可不能例外。”
柳太妃瞪大眼睛:“你……”
老嬷嬷一副宽容的样子:“娘娘不会干?不要紧,先随便做一做,等师太来了就好了,这两天就应付应付吧!”
旧事
徐吟这边,一家人安静地回了昭王府。
昭王妃心情不好,草草交待一句就回屋了。
燕承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氏走之前,跟徐吟道了声谢。她虽然早有防备,可没料到柳太妃这么狠辣,要不是徐吟先设下圈套,只怕就让她得逞了。
徐吟回去,第一件事是收拾善后。那公子哥犯的事无关律法,便干脆利落放了。放蛇人自然是要惩戒的,他不是主谋,也没有杀人之心,大概率就是做几年苦役。至于那个车夫老彭,杀人灭口如此顺手,只怕手中命案不止一桩,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最后是柳熙儿。
“我先前答应你的事算数,不过京城你就别呆了,去外地吧。我会给你一个身份,继续当官家小姐,让你的‘父母’给你议一门好亲。当然,想跟杜将军比是不可能的。”
柳熙儿倒没有多失望,杜鸣毕竟是个伯爷,不可能像普通侍卫那样,让他娶谁就娶谁。且柳太妃那个样子,日后总有风声漏出去,她还怎么留在京城嫁高门?
“我什么时候走?”她问。
“过几天,我安排好就可以。”
柳熙儿点点头:“我想单独见世子一面。”
徐吟挑眉:“你不会真的对世子有意吧?”
柳熙儿默然片刻,说道:“这件事,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世子,还未当面给他道过歉。”
徐吟点点头。说是这么说,真正的理由她还是没讲。
“我可以给你递句话,世子见不见你,那就不好说了。”
柳熙儿低头施礼:“多谢郡主。”
徐吟让人把她送出去,心里很是感慨。
前世姐姐和柳熙儿斗得你死我活,没想到今生这么收场。也好,虽然是仇家,但该报的仇上辈子都报过了。
“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徐吟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齐小姐抬起头:“郡主指的哪个?”
“柳太妃啊!她送柳熙儿进昭王府,主要还是为自己铺路。但你看王妃和王爷的样子,有她能钻的空子吗?”
齐小姐想了想:“即使王爷以后……那也多的是年轻鲜嫩的美人,柳太妃凭什么?”
“对,就是这个!”徐吟抚掌,“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总要有漏洞可钻,她才会想出这种主意吧?说起来,我们不在的时候,王妃和柳太妃单独说了什么?”
“这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了。”
是啊,王妃摆明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不好问。
徐吟摇了摇头,叮嘱:“太元宫那边,依旧安排眼线盯着——不用太紧,免得王妃误会我要探听什么隐私。”
“是。”
处理完这件事,徐吟收拢心思,继续专注前线的战事了。
……
正院里,昭王妃坐在窗边,脸上闷闷不乐。
庄嬷嬷劝道:“王妃何苦为这么个人难过?路是她自己选的,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昭王妃叹道:“我哪里是为她难过,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柳姐姐那么好一个人,为何她的妹妹却……”
庄嬷嬷只能道:“姐妹之间,想来也大不相同吧?一家子有善有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当初我们在京城,姐妹暗斗的事见得还少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昭王妃不免为故友感到伤怀。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都想不起柳姐姐的样子了。当初她要是没进宫,可能现在就是另一副模样吧?我也不知道会流落到何方去。”
这话庄嬷嬷听着不乐意:“王妃,这都是命数,您千万不要听柳五娘胡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