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康乐县主告一声罪,堂而皇之借口更衣走开了。
“怎么样?”
“卫将军已经到了。”小桑压低声音,“师兄说,烟雨楼外有异常。”
徐吟看过地形图,烟雨楼是这个园子的景观楼之一,外头就是大湖,湖边假山成群,确实是最容易做手脚的地方。
“看来地点就选在那里,叫卫均留心。”
“是。”
此时的卫均,已经换了一身行头。
身上穿的甲衣鲜明亮丽,配上头盔和乌金枪,端的威风凛凛。
那个最早与他攀谈的赤膊汉子——旁人唤他石大——笑嘻嘻道:“哟,卫兄弟好生威武,这身铠甲给你定做的一般。”
卫均昂起头,一脸得意:“那是自然,我自小从军,铠甲本就是穿惯的。”
石大羡慕:“卫兄弟本事大,要不是运道不好,哪有我们结识的机会。”
“别提了。”卫均换上郁闷的表情,“本以为跟了大王,日后自有荣华富贵,哪里想到冒出来一个徐三小姐。害死了大王不说,连我们大当家也被杀了。”
“这大概就是命里相冲吧。”石大眼珠子一转,说,“卫兄弟不必难过,想要报仇有的是法子。如今天下乱得很,得了这笔钱咱们哪里去不得?找个势力投靠,凭你的本事还不是一路青云?徐家即便有了昭国公这個靠山,以后会怎么样还很难说呢!指不定昭国公兵败,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这不容易吧?”卫均犹豫着说,“昭国公势大着呢!而且还有东江王府。”
“他昭国公势大,难道就稳坐江山了?”石大并不赞同,“他们这会儿连曹全都没拿下,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局势瞬息万变,以后会不会出来真命天子,难讲得很。”
卫均瞅了瞅他,凑过去问:“老哥,听你这意思,好像有目标了?冲咱们这几天的交情,你可不能吃独食,有什么好去处,别漏了兄弟。”
“没有没有!”石大笑着摆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又小声说,“不瞒你说,我是有几个想头,但还得看看。卫兄弟要是信得过我,等这事了结,咱们一同奔前程去?”
卫均由衷笑道:“老哥果然想着我。那咱们就约好了,有什么事带着兄弟一起。”
石大露出心照不宣的笑:“等会儿咱们一路。”
“好咧!”
两人说着,那边已经在招呼了:“都准备好了吗?再检查检查,今儿这事可不能出差错。”
众人纷纷回道:“这还用你说?河兴王府可不好惹,为了自家性命,也不敢马虎。”
“是啊!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万不会误事。”
“行。”领头的说道,“等会儿伱们听命行事,不可自作主张,遇事之前想想那笔钱。”
“知道了。”
“放心吧!”
于是首领一声领下,换上侍卫装束的贼寇们纷纷出来,伪装成值守的卫队,混进园子。
卫均瞥过一眼,看到那个带刀的年轻人走在前头,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挖墙脚
宴席开了。
河兴王携爱妾出现在园子里。
看他满脸笑意,似乎并没有受方才的影响。
“王爷安好。”
“快免礼。钱大人这么高兴,有好事?”
“托王爷的福,家里添了个孙儿。”
“喜事啊!等会儿多喝两杯。”
“谢王爷。”
“这不是嘉定侯吗?难得看到你出门。”
“王爷的请帖,老夫当然要亲自来了……”
河兴王一路走来,一路寒暄,招呼了一圈, 最后在主位坐下,乔夫人与香夫人则分列左右。
接着便是祝酒辞,内容没什么新鲜的,徐吟一边听一边分神打量。
宴席设在主园,以花木相隔,男女宾客分坐两旁廊下。主位设在正中,略有一些距离。
徐吟在心里叹气。河兴王府果然早已礼法废驰,饮宴时姬妾奉酒不稀奇,可这样正儿八经坐在左右算什么?
瞧这些人饮宴的态度,一个个轻狂浮滑,甚至还有当场拉了侍婢陪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