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吓了一跳,楚九面色一僵。
干什么?难不成刚才是故意降低戒心,现在要对他们不利?
“别动!”燕凌凑到两人中间,低声说道。
对上两人假装镇定实则带着惊恐的眼神,他灿然一笑:“今晚相谈甚欢,时机正巧,我请两位看一场戏,如何?”
两人呆了呆,楚九也压低声音问:“看……什么戏?”
这时,外头响起了打更人的呼喊声:“走水了,澜园走水了!”
静夜很快喧嚣起来,人叫声,马嘶声,火光明亮,浓烟滚滚。
……
“呀!呀!”
夜鸦从头顶飞过,伏在暗处的胡将军向旁边看了一眼。
“这么明显的声东击西,有用吗?”
江越一边检查身上的器具,一边淡淡回道:“澜园有凉王和老太妃,他们不能不问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不远处的街道里,一群破衣烂衫的流民向刺史府涌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大人救命啊,三小姐救命啊,我们屋子被烧了,没地方住啦!”
着火的是澜园,住的都是贵客,附近怎么可能有流民?再者,这会儿已经宵禁,流民都被约束在营地里,根本不可能外出。
果不其然,这些流民个个身强体壮,到了刺史府前,一股脑地冲击府门。
胡将军若有所思:“这才是东。”
江越笑着点点头,轻声细语:“徐焕以为胸怀大度,容附近流民依附,还让女儿统管此事。倘若事情办得好,徐三声望大增,日后他便可将家业传下去,不至于让女婿做了自家的主。可惜,徐三再怎么果决明断,终究资历太浅,叫人钻了空子。”
这个人就是他。其实他来南源有好几日了,探清楚情况,便悄悄让手下冒充流民,混进城来。
直到此时,胡将军才真心佩服:“江公子,真是智计了得。”
江越脸上毫无喜意。
他要真的智计了得,就不至于叫田大头死在江都,还叫都督缠绵病榻养了大半年的伤。
“徐三……”他握紧腰刀,声音低而阴郁,“漏洞出现你这里,这才是真正的报复!”
大祸
澜园住着各地使者,徐家不敢让它出差错。
再加上刺史府被“流民”攻击,两头受敌,足够他们焦头烂额。
江越冷漠地看着护卫出动,一半去澜园救火,另一半去阻挡“流民”。
“走吧。”他扣紧腰刀,转身往阴暗处行去。
胡将军跟上去,问他:“江公子知道人在哪里?”
江越一边走一边道:“燕二邀了楚赵二人,在前跨院的小楼里饮宴。徐家几位小姐排了舞,在小花园玩乐,长宁公主定然在那里。”
胡将军拧了拧眉头:“我去杀长宁公主,那你……”
“小花园紧临着前跨院,我们可以互相支应。”
胡将军明白了,江越想杀小楼里那几个。
“都说燕二公子勇冠三军,江公子,你有把握吗?”
江越扯了扯嘴角:“谁说我的目标是他?”
胡将军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楚九赵六死在南源,河兴王府与漳州赵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江越点头:“澜园着火,可以拖住凉王。刺史府的护卫顾此失彼,府里只有燕二一个顶级高手,我们要杀的是三个人,看他能保哪一个!”
说着,他们到了外墙下,各自噤声,带着手下翻过去。
刺史府内气氛紧张,大部分护卫到门口去了,守卫空了大半,因而有空子可钻。
一行人进入刺史府,借着夜色掩映,靠近小楼。
他们已经知道外头的变故,饮宴结束了,曲乐声也停了。
江越贴着墙,看到燕凌从二楼钻出头来,大声问:“前面怎么样?要我帮忙吗?”
一队护卫匆匆经过,仓促间回道:“燕二公子自便,我们应付得来。”
燕凌抓了抓头,跟旁边的人说:“那我们在这等消息吧。”
外面的攻势更猛然了,不知道哪里掷进来一根火把,小花园的婢子吓得一阵尖叫。
燕凌坐立不安,频频往外头看。
旁边的楚九公子善解人意:“刺史府现下人手不足,那边都是女子,燕贤弟不如去那边看看?你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非常时期算不得逾矩。”
燕凌正中下怀,欣然应允:“那我去去就回,这边若是有事,楚兄和贤弟记得叫我。”
赵六连声应下:“放心放心,我们的护卫就在楼下,不会有事的。”
燕凌拱了拱手,直接从窗子翻了下去。
他走以后,楚九赵六靠在窗边闲聊。
“楚兄看,澜园那边火好大,幸好我们不在。”
“贤弟别庆幸得太早,门口那些流民来得蹊跷,怕是有人要让徐家好看。”
“听说前阵子徐三小姐做主,收容了一批流民,看样子有不怀好意的人混在中间进来了。”
“此人跟徐家有仇吗?南源聚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