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位西域商人手中收来一箱宝石,好叫三小姐打些钗环。礼物微薄,还请三小姐不要嫌弃。”
待他打开箱子,露出里头的宝石,远道而来的使者倒吸一口凉气,不禁露出几分茫然来。
成色这么好的宝石,便是上贡也使得,就这么送给了徐家?徐三小姐在楚地诸州地位竟如此崇高?
徐焕依然笑着点点头,让人送进去。
片刻后,那丫鬟再次出来传话:“小姐很喜欢,多谢费心。听说颖中今年没有留够秋种,恰巧前日南源收了一批,大人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上吧。”
颖中使者大喜过望,这批宝石花了很多钱,想想都肉疼,但若能换来秋种,他这一趟来得不亏。秋种代表着几个月的粮食,那这个冬天颖中就好过了!
“谢三小姐,谢三小姐。”
颖中使者喜气洋洋回座了,别处州郡的使者暗暗震惊。
那楚九公子与随行的幕僚对视一眼,若有所思敲了敲手中折扇。
颖中这行为与上贡何异?而且当下粮食珍贵,徐三小姐张口便回赠了秋种,压根没问过父亲,徐刺史也毫无异议,足以说明她在徐家的地位。
来南源求亲,是父亲苦心为他谋划的,想借着这门亲事抬高他的身份,好立为世子。现下看来,这门亲事比他以为的还要难得,徐焕这样纵容次女,似乎打算将家业传给她。
若能得到南源,那再加上河兴的势力,说不定能图谋更大的……
楚九公子握紧折扇,心中暗暗兴奋。
他不由瞟了眼对面,左边是江越,右边是郑六。江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楚九公子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江越虽然年少有为,但他只是门下弟子,与他这样货真价实的继承人哪能相提并论?且瞧着也没什么心思。要紧的是郑六,他此番……
视线投过去,恰巧这位郑六公子也抬头看过来,彼此对了个正着,又心照不宣地默默移开。
人家也不是傻子,跟他一样势在必得呢!
他思索间,那些州郡大都献完礼了。徐三小姐一一派丫鬟出来表示感谢,有太过贵重的便赠一些回礼,人人欢欣喜悦。
这时,一个略带口音的年轻声音响了起来:“徐刺史,阿鹿也准备了一些贺礼,希望三小姐能够喜欢。”
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生得清秀瘦长,身上却穿着华丽而充满异族气息的长袍,头上戴着动物犄角制成的冠冕。
他和那些使者不同,是坐着说话的。徐焕面对他的态度和其他人也不同,甚至还略微弯了弯腰,笑容和煦:“殿下客气了,您的到来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但礼物还是要有的。”话毕,他拍了拍手,当即就有相似服饰的侍卫抬上来一个个大箱子,几乎占了半个大堂。
楚九公子心里一咯噔。这还有个凉王呢,威胁可不比郑六小。
相争
看到半个大堂的箱子,使者们好奇不已。
他们虽然也带了许多礼物,但多数是丝帛这些寻常物件,直接写在礼单上,归入了刺史府的库房。
今日正宴,特意拿到人前展示的,自然是难得一见的珍稀之物。比如那芝马,兴通使者再怎么表现浮夸,这东西都是极罕见的,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
凉王竟然抬来这么多箱子,是搜寻了多少宝贝啊?看来他对这门婚事势在必得了?
众人心里转着各种念头,就见年轻的凉王拍了拍手,他的侍卫齐齐打开箱子。
如众人预想中珠光宝气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箱子里放着的一截截——木头?
使者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看出个究竟来。这木头有什么玄机吗?总不会像那芝马似的,是什么稀有品种吧?可木头一般用来造家具,再怎么金贵,就这几箱子也做不了一张床啊!
凉王阿鹿伸手进去,拿起一根竹子,用力一压,那竹子受力弹开。
他转过身来,对徐焕说道:“上回来南源,本王曾经与三小姐有过讨论,不知道制弓最好的材料是什么。本王回去一想,哪种材料好,实践了才知道,所以这一年多来,本王寻遍大凉境内,看着合适的木材、竹料都寻了来,今日三小姐芳辰,权作贺仪,还望不要嫌弃。”
居然是这样,所以这些真的是普通的木材。
不过这里头包含满满的心意,倒也值得一说。
这位年轻的凉王倒是精明,大凉贫瘠,他再怎么搜寻,有河兴王府和郑家在此,礼物都会被比下去。另辟蹊径送了这些,既点明了他和徐三小姐的前缘,又能展现自己的诚意,徐家无论如何都会给足面子。
果不其然,侍者传了话,那丫鬟出来道谢:“殿下如此费心,我家小姐深表感激。小姐说,若是在其中试出合适的材料,一定寄与殿下同赏。”
阿鹿灿然而笑:“荣幸之至。”
待他坐下,堂中静默了一瞬。
郑六公子略一沉吟,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徐刺史,晚辈也略备了一些薄礼。”
徐焕含笑点头:“郑六公子客气了。”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