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贼露出一脸暧昧的笑:“今天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道,有一伙人迷路到咱们的地盘,瞧打扮举止,像是遭了难的贵人。车上满满当当都是金银财宝,还有他们护着的小姐,那叫一个水灵……”
王大眼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想,再水灵的小姐,还能比得过他今天见到的那个?
“所以大当家……”
“当然是在当新郎了!”那山贼拍拍他的肩榜,“你就算有事也等明天,别这么没眼色。”
说着,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晃悠悠地去小解了。
王大眼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咬咬牙,往大当家的院子去了。
他这回下山,为的是探听东江王府的礼车位置,瞧见那一行人光鲜亮丽,便动了歪心思,想趁机打个牙祭。没料到那小姐竟是个硬茬子,瞧着娇俏俏的,下手那叫一个狠辣。
王大眼意识到,这伙人身份可能不简单。跟他下山的一群兄弟已经交代了,他要是不及时上报,回头大当家定会剥了他的皮!
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禀报,盼着能将功补过。
到了那边,屋里却不像他想像的那样香艳。
脸上横着一条刀疤的男人神情阴沉地坐在床边,一个劫道时顺便抢来的游方郎中正给他包扎手臂的伤口。房间里乱糟糟的,地上都是碎瓷。什么水灵灵的小姐,有需要没瞧见。
“大、大当家……”王大眼喏喏唤了声。
看到他,大当家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其他兄弟呢?”
他这一问,王大眼“扑通”跪下了,颤声禀道:“大当家,小的该死,路上遇到了一硬茬子,兄弟们都……”
这事是他自己轻敌所致,自然不敢一五一十直言,就添油加醋地说是那妇人从中作梗,喊破他们的身份,才招来这祸端。
他正说着,那大当家忽然出声:“你说那小姐什么样?”
王大眼连忙回道:“长得好看极了,小的从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小娘子。但是凶得很,一出手就是连珠箭……”
大当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把游方郎中甩得一个踉跄。
“你回来的时候可有留意追兵?”
“留意了,小的进了林子,他们没跟上来。”
大当家骂了一句,喝道:“来人!叫他们集合!统统集合!”
王大眼愣了下:“大当家……”
大当家抬手就是一掌扇过去,冷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可真会给老子找麻烦!叫你去打听东江王府的车队,你就没想到那小姐是什么身份?此处地界,除了南源府,谁家有那样装备精良的护卫,还有会发连珠箭的小姐?你最好期待没被他们跟踪,不然老子弄死你!”
说完,他系上衣裳,大踏步去召集部下了,嘴里还骂了一句:“操了!这年头的小妞,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难缠!”
王大眼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一张嘴牙齿掉了两颗,鼻血也涌了出来。
但他不敢生气,耳边回响着大当家刚才的话,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南源!徐家!那是徐家小姐?”
王大眼不禁眼前发黑。大当家想抢东江王府,这下打草惊蛇了!万一自己真被跟踪,那……
“你来的不巧,”那游方郎中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慢吞吞地说,“大当家刚才被人刺了一刀,心情坏得很。”
王大眼向他看过去。
“那个刚抢来的小娘子,当真凶悍得很,当场刺了大当家一刀,你瞧,流了这么多血呢!”
王大眼心里担忧自己的小命,没心思跟他多说,含糊地应了声,快步跟了出去。
很快山寨沸腾了起来,大当家看着一群喝得歪歪扭扭的部下,脸色气得铁青,只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耐着性子点兵,把还有战斗力的山贼召集起来,摸黑下山。
徐家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现在只能先下手为强,及时把他们给灭了,再伪装成南源护卫去接应东江王府。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那原计划不但可以继续,甚至还能将计就计!
喧闹中,一间黑暗破旧的屋子里,脸颊红肿破皮的小姑娘挣扎着爬起来,喊道:“锦书,外面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垂泪的侍婢茫然地抬起头,蹒跚着走到小窗旁边,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好像他们要出山。”
“出山?是有新的目标了吗?”她喃喃说着,眼中绽出希望,压低声音,“他们大半夜出动,这个对手肯定很难缠。快,我们想法子趁着守卫松懈逃出去!”
夜袭
大当家带着人赶到宿营地时,周围只有马儿偶尔的响鼻声和营地里传来的呼噜声,几个值守的护卫尽职尽责地来回逻辑。
看着那熟悉的衣甲,他的眼睛燃起仇恨的火焰。
果然是南源的人,雍城易主的罪魁祸首!
想起昔日的过节,新仇旧恨涌上大当家的心头。他原是吴子敬身边虎卫的一员,随之征服大凉又打下雍城,前程大好。
谁知南源刺史徐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