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奕摇头:“或许正因为如此,燕述下定决心,尽快与南源达成同盟。”
“这要怎么办?”谋士思索,“昭国公这边暂时没法动手脚,要不从徐家入手?倘若徐三小姐忽然与旁人定了亲事,燕氏一定会大怒吧?说不准会翻脸成仇!”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只是如何左右徐三小姐的亲事,一时没有好主意。
蒋奕轻轻合上奏报,说道:“说起来,徐焕对女儿的保护当真细心,吴子敬死了这么久,徐三小姐的威名都没有传出来。”
谋士愣了一下:“这是肯定的吧?她一个小姑娘,传出凶名做什么?就说东江那事,也都被封了口。”
蒋奕笑了起来:“他不想女儿扬名,我偏不叫他如意。徐三小姐这等巾帼英雄,应该声名大噪、名扬天下才是。”
谋士眼睛骤亮,哈哈大笑:“都督好主意!”
……
京城。
一辆青帷小车缓缓驶过街市,停在宅院前。
“谁呀?”里头传来婆子的声音。
“常嬷嬷,是我们姑娘。”小丫头陪着笑,“先前已经递过信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婆子倚在边上,似笑非笑。
“原来是薛姑娘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见她完全没有搬门槛的意思,小丫头咬咬牙,自己动手,不然车都驶不进去。
“哎呀,昨晚没睡好,今儿没力气,辛苦姑娘自己搬了。”那婆子嘴上这么说,脚下生根似的。院里其他人也都做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帮手的意思。
小丫头忍着气:“是,常嬷嬷歇着吧,我自己来。”
门槛厚重,车夫下来帮忙,忙活了一通,小车终于驶进去了。
婆子还在说风凉话:“小心点,可别放歪了,不然主子要怪罪的。”
主子哪会注意到门槛,小丫头气得要死,却只能忍气吞声:“是。”
她扶着薛如下车,进后院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姑娘,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薛如脸色阴沉。上次在南源的任务失败,她回来便受了冷遇,这几个月都没得到召见,竟连个看门的婆子都给她脸色看了。
但是没挽回主子的心,她现下发作不得,只得深吸一口气,埋住心里的怨忿,淡淡说道:“行了,早晚有他们好看的时候。”
召见
今年的冬天不算冷,皇帝除了在陪都受了次惊吓,也算过了个好年。
没有堆积如山的镇灾折子,没有忧国忧民的死谏忠臣,今儿和安妃赏梅,明儿看丽妃跳舞,当真舒心畅意。
皇帝心情愉悦,以至于内常侍捧来奏章的时候,他还主动问了句:“有要紧的事吗?”
内常侍张怀德低身施过礼,笑道:“今日太平,相爷们倒没说有什么要紧的。”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随意看起奏章来。
看了几份,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或者歌功颂德的奏表,皇帝便有些意兴阑珊,摆手道:“都发回去吧,叫他们便宜行事。”
“是。”张怀德利落地将几分奏章收好,到最后一份时,“咦”了一声,说道:“陛下,这是蒋都督的奏报,您要不要看看?”
皇帝停了一下:“蒋奕?”
“是。”
皇帝不由露出笑容。与那些拥兵自重的刺史都督不同,蒋奕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问安问得勤,贡品也送得多,有时候皇帝缺钱了,派人去江北一问,准能带回许多珍稀宝物。
既然是蒋奕的奏章,那就看看吧。
皇帝打开来,果不其然开头又是喜报,告诉他今年江北丰收,除了上缴的税收以外,还专门皇帝准备了丰厚的年礼。
皇帝一边看一边点头。说完年礼的事,蒋奕又提起了一个消息,说的是东江的事。
东江啊,皇帝撇了撇嘴。高祖皇帝分封李氏于东江,早年还算恭敬,后来渐渐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每年不过寥寥送些贡品,贺表都写得极其敷衍。东江富庶,历来是粮仓所在,李氏握着高祖圣令,理所当然一毛不拔,简直不识趣极了。
皇帝对东江没什么好感,也不怎么乐意看李家的事,不过蒋奕提了,那就看看吧。
这一看,皇帝来了兴趣。
“南源徐氏之女?”他问张怀德,“你听说过徐氏双姝吗?”
张怀德笑着禀道:“奴婢自然听过。徐氏双姝,貌美倾城,天下少有不知的。”
“咦?那朕怎么不知道?”
张怀德从容回答:“这是民间流传,我等又没真正见过,怎敢到陛下面前说嘴呢?”
皇帝点点头,说:“那你们肯定不知道,那徐三小姐不是个一般的美人。”
张怀德做出诧异的表情。
皇帝将奏章一放,笑道:“蒋卿说,数月前,东江王世子遇到了一次刺杀,恰巧徐大小姐去东江与他相看,她妹妹徐三小姐出手,射杀了贼寇。他听闻此事,十分好奇,又着意打听,才发现先前斩杀吴子敬的事,也是徐三小姐出的手。”
张怀德吃了一惊:“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