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含糊地应了声,说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李观根本没有才艺可以展示,不想回去丢脸,坚决地跟着他:“没关系,二哥我跟你一起。”
李达忽然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
李观被他的眼神吓得有点呆:“二、二哥……”怎么突然这么凶?
李达慢慢笑了一下,意有所指:“你要跟也行,可别后悔啊!”
这话听得李观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答道:“我没啥好后悔的啊!”
李达点了点头:“行,那就走吧!”
“哦。”
他埋头走路,李观几次想跟他说话,都没回应,最后只能闭嘴。
只是走着走着,他奇怪起来:“二哥,这是去码头?干什么呢?”
李达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李观莫名心惊,喊道:“二哥,我们回去吧?”
然而他被抓住了,李达看着他,露出慢条斯理的笑:“不是说了吗?跟我走了可别后悔。”
“二哥?!”李观才喊了一句,后头就有侍卫过来,将他按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他?
然而李达并没有理会,他掏出怀里一件东西,丢给一个侍卫:“去,把关卡打开。”
望江楼在江边,这里有兵将驻防。李观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块令符,吓得魂飞魄散,喊道:“二哥,你干什么?不能开关卡,要惹祸的!”
渔船
江上,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船停在随波起伏,有人穿着蓑衣坐在船头,提杆而钓。
他的身后,一个穿着短褐的精壮汉子低头慢吞吞擦着水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大人,您说李氏小儿真的会这么干吗?”
他们停的地方,离望江楼不远,甚至可以听到里头的丝竹乐声。然而岸边皆是官兵,他们抬个手都有人盯着。
穿蓑衣的那个笑了声:“这才什么时候,别着急。”
“我也不是着急。”那汉子说,“就是觉得太不真实了。这几年,咱们费了这么多心思,都没能进东江一步,如今杨固还在沿江大营布防,号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却叫我们钻了空子,有机会擒贼先擒王……也太容易了吧?该不会这是诱敌深入,故意骗我们的吧?”
船舱里,躲着清点刀剑的年轻人插嘴:“田大头,没消息的时候你嫌人家不会办事,现在有消息了,你又怀疑是假的。怎么的,鱼鹰部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去,田大头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精壮汗子白了他一眼,点火抽起了水烟,咕噜咕噜几声,他美滋滋吸了一口,接着说道,“不是我不信他们,实在是机会太难得了。倘若今日成功,杨固就是个死人了。即便鱼鹰部遮掩得好,可李氏小儿连来历不明的人也敢用,也太蠢了吧?他敢做这样的事,怎么会是蠢人?”
“权势富贵迷人眼。”穿蓑衣那人稳稳拿着钓竿,“李二公子不蠢,只是太贪了,眼睛就被蒙蔽了。他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机灵,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东江王。但现在不一样,只要给我们引路,即便留下隐患,他还是可以成为东江之主的。所以说,他怎么是蠢?”
船舱里的年轻人接话:“就是。对他来说,江都再稳固,他当不上东江王也是白瞎。不过利益的取舍罢了,等当上东江王,东江是不是安好对他来说才有意义。”
蓑衣人点头而笑:“正是。所以说,别看双方敌对,说不准有时候利益是一致的。”
得了夸张,年轻人得意地向汉子挤眼睛。
汉子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岸边有了变化。
那些官兵似乎得了命令,大部分上了江边的战船开走了,只留下少量停在原地。
“大人,大人!真的有动静了!”汉子激动得想去揪他的蓑衣。
蓑衣人笑了笑:“知道了,再等等。”
过了会儿,战船远离,周围原本零零散散的渔船慢慢往这边凑过来,等到岸边有人招手,他们纷纷驶了过去。
蓑衣人收起鱼竿:“走!”
“好咧!”汉子放下水烟袋,利索抓起船桨,跟在别的渔船后面,慢慢划入分流水道,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码头上。
丝竹声更清楚了,那幢可以远眺江景的望江楼就在眼前,他们甚至还听到了那些公子小姐的嬉笑声。
蓑衣人脱下蓑衣,露出真容。他看着三十不到,面相斯文,身上穿的是普通船夫的衣裳,弓背塌腰,挤在这些“渔夫”中间毫不起眼。
但年轻人和汉子却有意无意地挤在两边,似乎替他护卫。
码头上,一个年轻公子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地打量过他们。不远处侍卫还抓着一个人,打扮和他相似,努力地想挣脱出来,却被堵了嘴牢牢地控制着。
他眼睛喷火,瞪着这边,“唔唔”地想说些什么,可惜没有人理会。
“二公子。”一个中年男人上前,向李达拱手。
倘若徐吟和燕凌在此,就能认出,他便是那间茶馆的掌柜。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