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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一边又坐回电脑前:“懒得搭理你。”

严在溪扬起瘦削的下巴,他的眼泪静静地流淌着,极力控制了面颊全部的肌肉,嘴角隐隐抽搐起来,抿紧嘴唇不让一丝痛啜流出口腔。

小游戏角色死亡的音效声跳跃着从扬声器响起,发出gaover低沉的配乐。

赵钱钱撑着脸,无聊地嘟着嘴点了重新开始。

严在溪却突然从洗手间接了一盆水走出来,哗啦——一声泼在刚画好的画上。

“我操!”赵钱钱是在泼水声响起后才注意到的,惊了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她看着比严在溪还要心疼,急忙抽了几张纸跑过去,想擦不敢擦,举着手臂惊愕地看着他:“好好的干嘛呀?辛辛苦苦熬这么久画这么一副,你不心疼画,我还心疼你画画用的水电呢!”

“画出来就是要泼水的。”

严在溪挂着分外认真的神色,赵钱钱嘴边地字顿住,她只在严在溪拍照时见过他这么正经的样子。

严在溪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胶卷相机,赵钱钱认出那台造型与寻常相机截然不同的长方形黑盒子模样的相机。

她曾出于新奇问过,严在溪说这是台禄莱相机,是他哥送他的第一台相机,也是第一次生日礼物,自那之后的每一次生日,他大哥都会送给他一台相机。

严在溪不需要找角度或准备光影,他想象了这幅画,就要延续下去,用想象去完成这幅画的拍摄。

他的一切都是构建在想象之上的,只有徒劳的虚妄支撑起严在溪的生命。

“咔嚓——”

闪光灯快速且短暂地闪烁,猛然照亮水珠颤巍的平面。

赵钱钱跟他带了这段时间,好歹受到点艺术熏陶,靠过来点着下巴,问:“大师,这幅作品叫什么名字?”

严在溪同她讲过,一副真正的作品只有被赐予了姓名,才是完整的,有意义、有了生命。

未曾想,严在溪淡笑了一下,极快地看她一眼:“没想过。”

“你前几天不还跟我说你在想作品名字吗?”赵钱钱愣了下。

严在溪说:“有名字的是它。”

他举了下手里的相机。

赵钱钱似懂非懂地看了眼他手里的相机。

“《地下海》。”

严在溪静静地注视着他手里那台算不上沉,但也并不算轻的黑色长条盒子机器:“这是我最后一张照片的名字。”

赵钱钱没有追问,她笑了下,缓解古怪的气氛:“行了,快点收拾你的东西,理解不了你们搞艺术的脑回路。”

严在溪反手蹭了下脸颊,回头朝她嘿嘿一笑。

那副被泼了水的画像被一层透明的薄膜包封,莹润的水珠正一粒粒绕过嶙峋的颜料坠落。

他把东西都归位,打开杂物间的门看到角落摆着的几幅空画框,扭头问前台坐着的赵钱钱:“钱姐,原先展示画框怎么都没放照片?”

赵钱钱不在意地说“哦”了一声,说:“都是我前夫拍的啦,人死了不吉利就都收起来了。”

严在溪关门的动作微顿,有些游离地看她一眼,突然问:“钱姐,再也见不到你爱的人,是不是很难过?”

“还好吧,”赵钱钱无所谓地点着鼠标,操控着手下的游戏角色,动了下嘴唇:“没什么感觉。”

她说完,似乎是觉得太过安静,抬起头瞥了严在溪一眼,朝他摆手:“你不是要去医院接ni吗?”

ni昨天夜里忽然呕吐,严在溪担心它病情加重,连夜将ni送去了嘉青最大的宠物医院。

夜里的宠物医院急诊没有能诊治宠物肿瘤的医生,严在溪赶去的时候,护士被他眼眶里的红血丝吓到,又闻到严在溪身上残留的酒精味,战战兢兢叫了保安,才给回家的医生打了电话。

严在溪说:“医生今早打过电话,说它情况不太好,可能还要住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赵钱钱担心地皱眉:“怎么会长肿瘤啊,小可怜儿。”

“这个品种就是很容易患癌,”严在溪嘴角松弛地笑着说,“在国外的时候医生就诊断出来了,但手术风险太大,我就选择了保守治疗。没想到留不住的,终归是留不住。”

“本来坐长途飞机可能会有影响,但它的主治医生说ni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一意孤行地把它带回来了。也许是这个原因吧,病情突然发作了。”

严在溪看了下手里握着洗净的画笔,他蹲下身去,修长的手臂环抱着曲起的膝盖,停在垃圾桶旁,艰涩又短促地笑,语气平静:“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把它留下。”

他把手里的画笔扔了,站起身用毛巾擦干被水打湿的小臂,偏转过脸,一半落在光亮下的俊秀面庞翘起不羁的笑容,对赵钱钱道:“钱姐,我明天请半天假,和师妹有个约,下午直接去拍郊区那对老夫妻的婚礼,中午就不回来了。”

前一秒还在感伤ni的赵钱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就去泡妹了啊。”

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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