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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熹·长安回望绣成堆6(4 / 7)

可如果有这样的生男秘方,谁还愿意生公主?

赵熹的话语天衣无缝:“但是大家还是不会去做,因为有失败的风险,我就是。宫廷里不知道死去过多少像我一样的孩子,是我父亲慈悲才留下我,甚至让我有皇子的名头。”

赵熹的阴阳同体,难道是胎里女转男失败?

梅花汤饼是假的,所以找奶妈是为了喝人奶是假的;赵熹的阴阳同体是真的,所以,能马上知道自己怀孕也是真的。

我离开你也是爱你,生下孩子也是爱你,无论如何都是因为太爱你。

乌珠说:“你发现自己怀孕了就离开我,这是什么道理?如果我没有来,或者晚一年来怎么办?”

“那我就不会承认孩子是你的。”赵熹渐入佳境,语气冷静,可眼泪止不住,“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和你没关系。”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我们应该一起抚养……”

赵熹冷笑,面部呈现一种羞耻的状态:“一起抚养?我难道也是什么公主,还是什么寡妇,能堂堂正正嫁给你吗?人家有父母之命,我们有什么?等她们长大了,你让她们指着那尊不会说话的观音对别人说‘这是我父母的见证,我才不是什么私生女!’吗?让她们在你以后妻子的手底下讨生活,管她叫母亲?那太好了,在这方面我刚好经验丰富,我至今也不能叫我的母亲作‘母亲’而是‘姐姐’!”

“什么别的妻子?我没有!你不能这样冤枉我,然后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乌珠无措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恳求道,“孩子是你的,当然是你的,我一天也没有管过她们,甚至没有照顾过你。如果一个女人自己怀孕生育的话,谁都会支持她和自己丈夫分开的。但是、但是这不是我要不合格的,是你没有和我商量,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没有意思。”赵熹打断他,静静地流了一会儿眼泪,“四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一个成语吗?”

“什么?”

赵熹仰起头,痴痴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乌珠:“‘萍水相逢’。”

两片浮萍想要长久地黏在一起,就只能祈祷风慢些来。

给你机会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是要分开的。

但不要紧,风没来一秒钟,就黏着一秒钟;没来一刻钟,就黏着一刻钟:“走吧。”

赵熹扶住了他的手,步伐不再轻盈,他身上的外衣脏了以后还剩下一件厚实的绵袍,暖和却没有任何防风的功效,乌珠把身上那件袍子脱下来给他,赵熹没拒绝,甚至拢了拢衣服,低头嗅了嗅。

为掩盖这种行动的暧昧,他说:“衣服破了。”

乌珠说:“你哥弄的。”

他扶着赵熹去了内院,赵熹的行动迟缓,连上下台阶都不能连续,宫灯照出他额头的汗:“我抱着——背着你走吧。”

那他还要不要脸了?赵熹道:“不用,都要好了,多走走才行。”拒绝了乌珠以后,他又垂着头,有些落寞地走完最后一道台阶:“你要是早来几天就好啦。”

这样一步步撑着,他们就到了内院,早就有看见他们的侍从进去通报,余容远远地带着一队人迎出来:“大王!”她以为赵熹是被胁迫的,当然事实上差不多:“姐姐们都睡下了——这是?”

赵熹盯着她,一字一句嘱咐:“这是金国的乌珠郎君,黑色的乌,珍珠的珠,这几天都住在这里,你们见他如同见我。”

余容欠身道:“是,乌珠郎君安好,那就住东院子里好么?”

乌珠说:“没事,我和他住一起就行了。”

余容微笑道:“客房是现成的,并不麻烦,郎君远来是客。”

乌珠说:“麻烦的,不用把我当客人。”

余容坚持道:“不麻烦的。”

“麻烦麻烦”“真不麻烦”“麻烦的麻烦的”“不麻烦的不麻烦的”……风吹过赵熹的抹额,韦氏从阁内走了出来:“怎么在外头不进来?”

乌珠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赵熹欠了欠身:“姐姐。”他向母亲介绍乌珠:“这是金国的乌珠郎君。”再一次重复:“黑色的乌,珍珠的珠。”

韦氏眨了眨眼:“就是黑珍珠的意思吗,我也是头一次听金国华——郎君这是干什么?”

只见乌珠“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回答:“拜见阿娘!不是的,乌珠是‘头’的意思。”

赵熹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猛踢了他后背一脚:“叫贤妃娘子,你会不会说汉话?”

韦氏笑了:“想必是两国风俗不同,你不必这样踢他,快叫他起来吧。你的衣服怎么破了?看着还新,脱下来补一补吧。”

赵熹再踢踢他,示意乌珠滚起来:“不是我的。”

韦氏仍然微笑:“不是你的,也是件新衣服,破了多可惜?余容,天黑了,我有些看不清,帮我来捻一下针。”

母子对视一眼,赵熹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交给母亲身后的侍女,两排宫灯摇晃远行,他和乌珠悄悄钻进了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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