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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内侍便过来请人了。
燕承进了殿,又是一头跪倒:“父亲,孩儿前来请罪。”
明德帝咳了一声,向他抬了抬手:“为父只是叫你等等,怎的就在外头跪了许久?起来吧,我们家不兴这个。”
“谢父亲。”燕承抬手抹了抹眼角,起身说道,“父亲宽容,我却不能轻怠。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洪青欺上瞒下。但是父亲,您是知道的,我也罚了洪青,绝对没有故意放纵的意思。”
明德帝哦了一声,说道:“你是听了那些小人的话,以为为父认定你在背后动军需?不必如此,我若怀疑,自会叫你来问。”
燕承见他如此态度,放下了半个心,面上露出愧色:“是孩儿想多了。”
明德帝内心叹息一声,说道:“阿承,我们一家人是同甘共苦过来的,为父希望,我们还是那个温馨的家庭,而不是被冰冷冷的纲常变成无情帝王家。像这样的事,你大可不必慌张,为父相信你和小二,决不会做出兄弟阋墙的事。”
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燕承心中听着一暖,仿佛又回到了潼阳。以前多好啊,一家人亲切和睦,父亲一心历练他,哪像如今,他被架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却得不到相应的重视。
明德帝招手让他过来:“行了,这事我们赶紧理一理,免得小二打完仗回来,还要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听听,小二小二,父亲不担心他被人非议,倒担心小二听到这些话。
抖包袱
仅仅几日,齐郡军需便闹得沸沸扬扬。初时大家只是私下议论,随着洪青被押解问罪,到了街知巷闻的地步。
自新朝成立,太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频繁地出现在百姓的话语之中,没想到第一次成为舆论中心,就是这样丑闻)
一大清,齐涵便和丈夫到长乐楼饮茶。
他们特意要了个雅座,既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又能清楚地听到大堂里的种种论。
“真是岂有此理,晋王征战在外,出生入死,这等小人居在背后弄鬼!军需出了岔子,损伤的便是前线的将士啊!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倒是被自己害死,还有没有天?”
“哎,倒也不必如此激动。情虽然发生了,但后来不是解决了吗?还没严重到这个地步。”
“那也是晋王门下能人众多,解决得及,可不能抹平那些人作恶的罪孽。”
“这话也是……”
随后话题转了一圈。
“这位洪司马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做这样的事,背后靠不小吧”
“听说长辈是谢氏的清客,从小在谢氏长大,与谢氏子弟同在族学上课,后来有了出息,就在齐郡做了官。”
“如此说来,算得半个谢子。”
时人重出身,尤其像洪青这般从上一代开始就依附谢氏的,这辈子都脱不了干系,这么讲倒也不差。
“哼,前线在打仗,他只顾自己的利,在背后占朝廷的便宜,与硕鼠何异?教出这样的人,谢氏有失门风!”
还有更激进的人说道:“你也不用绕弯子了,没有谢氏的授意,这位洪司敢做出这样的事吗?不是谢氏有失门风,根本就是上头的交待!”
“哎……你这么说……”
“怕什么?有人做得,我们不得?陛下的诏令都允我们谈论,区区一个军需还要捂嘴成?”
“是啊,这事到底是不是太子干的,需得查个明白。晋王辛苦战,岂有背后捅兄弟刀子的道理?天下还没一统,卸磨杀驴也太早了吧?”
“我看是怕了,蒋贼一死,晋王功劳赫赫,相比起来……”
“有事他也去打仗啊!晋王在线九死一生,在后方享福的人怎么有脸?”
“也就是出生早占的宜,不……”
雅座里,齐涵和杜鸣听着听,表情凝重来。
眼太阳渐高,楼里喝早茶的人慢慢散了,齐涵使了个眼色,夫妻二人起出了茶楼。
两人默不作声回到中,齐涵才开口:“不对劲啊,怎么舆论如此过激?像是要直接定太子的罪似的。”
杜鸣点点头:“凭洪与谢氏的关系,旁人作此联想不奇怪,但那毕竟是太子……”
天家兄弟不睦,私下议论的有,公众场合这样肆无忌惮,就点失常了——陛下不以言定罪,也要看什么,明晃晃地非议储君,不怕死吗
“那我进宫告诉王妃一声?”
杜鸣却摇头:“叫人传话吧,你别亲自去。人人皆知你是王妃的心腹,这会儿宫太惹眼了。”
齐涵想想是,遂道:“那我继续去查那件事。”
杜鸣点点头,心中不由浮起忧虑:“王妃即将生产,偏偏又是多事之,只盼王妃顺利生产,殿下平安归来。”
……
徐吟收到消息时,正在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