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显然和她想的不一样,扭开了头。
谢氏觉得他心里有事,不希望闷着坏了感情,便追问:“殿下到底怎么了?其实你要纳个良娣,我并不生气,你如今贵为储君,将来就是天子,我心里有数的。”
谁知她越这么说,燕承心里越恼怒,一时没控制住,扭头喊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母亲全然不催生,是根本不想我有孩子吧?”
谢氏一下愣住:“殿下……”
燕承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深呼吸,直到压住情绪:“没事,是我急了。以后你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才多大岁数,怎么就不能生了?我也会劝自己,慢慢来。”
“嗯。”谢氏挤出笑容,安抚地抱住他,心里却想着刚才那句话。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是长子,现在又成了太子,母亲……怎么会不希望他有孩子?
……
宫里,皇后挥退宫人,寝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明德帝今天借着由头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还高兴地哼着小曲,然后就被突然坐到面前的皇后吓了一跳。
“干什么拉着个脸?今儿不是大喜吗?”明德帝莫名其妙。
皇后叹了口气:“小二是大喜,可老大呢?”
明德帝明白过来:“是不是老大媳妇急了?”
皇后点点头:“她是大家出身,人前装得一点事没有,可心里不知道多急。也是,进门快三年了,反倒让阿吟赶在了前头,心里哪能不嘀咕?”
尤其他们满打满算成亲才一年,出去打仗就打了大半年,夫妻俩在一起才几次?人家说有就有,老大夫妻成婚后没分开过,却迟迟没有音信,放谁身上都要着急。
“那你什么意思?”明德帝不明白,孩子的事,别人也急不来啊!
皇后在谢氏面前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愁得很:“我琢磨着,是不是阿承的原因。”
“怎么讲?”
看丈夫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后生气:“你别忘了,阿承未足月出世的,他在娘胎里的时候,还喝过打胎药!”
谁的问题
明德帝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回事。
“老大不是好了吗?他现下与正常人无异啊!”
“瞧着是好了,可先天不足,谁说得准呢?”皇后闷闷道。
明德帝不禁跟着犯愁:“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叫他多纳几个妾试试吧?”
皇后横了他一眼:“说的甚么话?我已经跟元娘说了,不放心就让太医给她看看,开些调养的方子。不如连阿承一起吧,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他应当不会起疑。”
明德帝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原本添丁是件大喜事,因着这个,帝后二人都没了喜色。尤其想起了这段往事,两人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睡。
董氏夫妇出宫回府,亦有一番谈话。
“姐姐与陛下夫妻恩爱,两个孩子又出息,现在连孙子都快有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董夫人对丈夫说。
董国舅脸上露出笑意:“当年我极力反对这桩婚事,如今想想,还是母亲看人准。”
“我就说你想多了,便是陛下年轻时与柳氏有过一段,那也是婚前的事了。陛下既没有负心,也没有背约,怎么也算不上错。”
“话是这么说,这心里不是膈应么?”董国舅想起来还耿耿于怀,“我可是亲眼看到柳大小姐送他订情信物的,没多久他就要变成我姐夫,心里能舒服?姐姐当年也是京中出了名的淑女,德宗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遴选太子妃嫔,太后还特意点了姐姐的名。明明有那么多世家公子可以选,何苦去填这个坑?”
“事实证明,姐姐是个有福报的人,当年没入东宫,如今还不是做了国母?”董夫人很感慨,“说句不敬的话,陛下的人品才干,一万个德宗皇帝都比不上。何况陛下如此专情,到如今也没有多纳嫔妾的意思,世间能有几个?你啊,就别惦记着陈年往事了。”
董国舅脸上讪讪:“我就在屋里说说。”
说着又感叹:“你说福报也没错,姐姐这么多年,其实吃了许多苦。成婚七个月的时候,写信来说早产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好在太子养住了,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
“都过去了,”董夫人安慰,“太子如今长得这般英伟,好日子在后头呢!”
董国舅笑着点头。
……
第二日,皇后让一位擅长妇科的太医去东宫请平安脉,特意寻了燕承在的时候,顺带也给他看了看。
把完脉,燕承浑似不在意地问了句:“怎么样,孤和太子妃没事吧?”
这位严太医顿了下,陪笑道:“太子妃身子康健,只是略有些郁结,开些食方调养调养就好。至于殿下,想是近日太辛苦了,精力不足,气血空虚……”看燕承神色变化,他忙补上,“要多多休息才是。”
燕承点点头:“需要开方子吗?”
严太医回道:“臣开个补气血的方子,殿下每日用一碗。除此之外,膳食也改一改。归根结底,殿下政务繁忙,难免疲劳过度,若能每日锻炼两刻钟,哪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