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是我亲手养大的,他刚来的时候跟小猫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我夜里都不敢睡熟,就怕他出什么事自己没发现。我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比阿凌还要多,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成人,他就是我的孩子。”
柳太妃不相信:“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
昭王妃不想跟她多说了,她只会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事已至此,你也别再生事了。为了阿承好,这件事你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口,要是让我发现你胡言乱语,那也别礼佛了,去陪先帝吧!”
“你……”柳太妃震惊,“你敢杀我?你忘了我姐姐的恩情了吗?”
“对啊,这是你姐姐的恩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昭王妃冷淡道,“我对柳姐姐的情分,自然会回报到阿承身上,不需要你插一杠子。”
说完这句话,昭王妃便往外走,柳太妃在后面再喊,她都没有回头。
待她出了大殿,不远处的徐吟和燕承夫妇都转过头来,关切地看着她。
“母亲?”燕承快步上前,打量她的神色,“您没事吧?”
昭王妃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
这让燕承松了口气,目光又投向殿内:“那太妃娘娘……”
“她承认了。”昭王妃轻描淡写地说,“这里伺候的宫人都换了吧,叫内使监来,把太元宫改成佛堂。”
燕承愣了一下:“母亲,您的意思是,太妃娘娘以后就在这里礼佛?”
“嗯。大光明寺到底有些远,太妃娘娘要为先帝祈福。”
燕承明白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回去吧!”昭王妃叹了口气。来的时候虽然不怎么高兴,没想到走的时候更不开心。
礼佛
昭王妃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了。
徐吟在心里叹一声,问道:“母亲,那柳小姐该如何处置?”
柳熙儿闻言紧张起来,她鼓起勇气背叛姑母,不就是想给自己找一条生路吗?
昭王妃没在意:“你答应了她一些事吧?既如此,就交给你处置吧。”
徐吟点点头,转向柳熙儿:“你随我走吧。”
柳熙儿松了口气,乖顺地应了声是。
一行人离开太元宫,没过多久,气势汹汹的内使监就来了。原先在这里伺候的宫人全部调走,新调来的宫人里有不少老嬷嬷,她们有的来自冷宫,有的多年负责粗役,态度严苛,表情冷漠。
柳太妃第一时间就被拖去换了衣裳。
这些宫人粗手粗脚,丝毫不顾忌会伤到她,拉扯得柳太妃连连尖叫。
“放肆!本宫是先帝的贤妃,你们怎敢!”
管事的老嬷嬷是从冷宫调来的,这事她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完全无动于衷。
“贤妃?呵,娘娘可还记得淑妃?她位份比您高,先前也比您受宠,到了冷宫过的可比您现在惨多了。也就昭王妃好性子,都已经是先帝嫔妃了,没叫您殉了先帝,也没叫您出家,还容您继续锦衣玉食。”
看着宫人撕下来的内衫,老嬷嬷冷笑:“娘娘,您可是个未亡人,先帝走了还不到两年,孝期都没过呢!瞧您穿的什么?冰丝薄纱,抹胸居然还是艳色的,您这是在守寡的样子吗?”
柳太妃外表素净,一副心如枯木甘愿守节的模样,哪知道今日被人这样撕扯开来,脸皮都给撕没了,不禁火辣辣的。
说着,又有宫人翻出妆奁来。胭脂水粉,要什么有什么,钗环珠玉更是堆了满满一匣子。
老嬷嬷一一点过去,鼻子里哼了一声,向柳太妃瞟过去。
明明她没说什么,可这个眼神嘲讽的意味的太浓,柳太妃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不免羞愤欲死。
“昭王妃担心得有理啊!就您这样,哪像守节,确实要人好好盯着。”她冷漠地下令,“还愣着干什么?帮太妃娘娘穿上缁衣,剃去烦恼丝!”
“是!”五大三粗的宫人再次涌上前,有的按住柳太妃,有的给她穿衣服,这中间少不了磕磕碰碰,惹得柳太妃时不时尖叫。
可惜她再怎么反抗,也只能被迫穿上缁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一身细皮嫩肉,刺刺地疼。
宫人又扯了她的头发,拿着大剪子一把剪下。
看到掉了一地的乌黑发丝,柳太妃简直要疯。
“住手!不要剪!不要剪!”
老嬷嬷心硬如铁:“娘娘,您是个未亡人,有没有头发有什么要紧?莫非您心里还存着妄想?这可不对,日后还是好好念佛吧!”
柳太妃终究还是被按着剃掉了头发,露出青青的头皮。她辛苦保养的一头青丝被剪得七零八落,叫宫人随意踩踏。
她心如死灰,跌坐在床前。
她不由想起了淑妃,当初淑妃被废的时候,她还去探视过。结果淑妃不但不感激,还诅咒她。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淑妃的心情。
羞耻到极致,都不想活了。
可事情还没完,外头有宫人递了句话,老嬷嬷命人把她架起来。
“佛堂改好了,娘娘该去礼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