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儿女,徐泽比徐思还大一岁,过年二十,徐佳和徐吟同岁,过年十七,委实不小了。
“我如今封了国公,咱家门第高了。二弟你么,有散官在身,品阶也过得去。阿泽近来长进不少,日后我亲自带他,前程差不了。过些日子放出风去,定能结一门好亲事。”
徐安乐呵呵:“都听大哥的。”
他现在很庆幸,之前大哥叫他晚些议亲,他都照做了。如果在南源的时候议亲,徐泽和徐佳能结亲的人选有限,哪像现在,京城里好人家太多了。超品国公的侄儿侄女,和中州刺史的侄儿侄女能一样吗?
徐吟那边,只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隔日又回军营去了。
她和燕凌忙得不行,天天在军务上打转,自己的婚事反倒没时间过问。
不过也无妨,她知道父亲不会亏待她的。
“母亲说,正月十八日子好,就定了那一天。”这日趁着午膳时间,燕凌笑眯眯地跟她说。
徐吟算了算:“一个月不到,来得及吗?”
“放心,大哥婚礼过后,母亲就在准备我的婚事了。只是从潼阳换到京城,场地和人手要重新安排,所以才要花费些时间,不然我们就地成婚都行。”
徐吟点了点头,神态却没多少喜色。
燕凌不由问:“怎么,你不高兴?”
徐吟摇头:“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有点可惜罢了。”
“可惜什么?”
徐吟点了点手中信件:“公主说,她不回京了,猜想我大概要成婚,便叫人给我带了贺礼。”
燕凌哦了一点,脸上的喜色也收了几分,问道:“她是怎么打算的?你跟她说了吗?现在她很安全,可以光明正大回京来。就算以后……父亲也会给公主封号的。”
历来新朝初立,都会善待前朝皇室,以昭显仁德。长宁公主并无劣迹,日后定然比照办理。
徐吟回道:“她不是担心这个,只是觉得做高小姐很开心。你还不知道吧?我把营田县交给她,原本是想让她有点事做,不要被往事困住。不想她做出了趣味,现在有滋有味做着女县令。”
燕凌惊奇:“她以往不学无术,竟能做得来?”
徐吟横了他一眼:“别瞧不起人好吗?公主很聪明的。”
燕凌哈哈一笑:“行行行,我不该瞧不起人。”
说到这个,徐吟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看冯春草,可见女人能做将军,再看齐小姐,说明女人能当参军,现在还有公主这个例子,证明女人也能做县令,我若是男子,想来此番也能封个侯爵。可这毕竟是在乱世,法度废驰,才有这些权宜。你说,将来女人还有建功立业的路吗?”
这番话让燕凌陷入沉思:“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女人能做,为什么不给她们做呢?比那些成事不足的废物强多了……不过,等到恢复朝纲,科举如常举行,想必就没有途径了。让女人参加科举吗?这也不行啊……”
几千年来的传统,哪是上位者一条法令能改变的?徐吟理解燕凌的纠结,说道:“这个问题很复杂,我已经想了许久了,总觉得还没抓到要点。以后你帮我一起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改变这个现状,给她们一条路。”
燕凌欣然应允:“好。”
城门
临近年关,来往京城的人越发多了,城门熙熙攘攘,从早到晚没个停歇。
这日傍晚,一辆油壁小车毫不起眼地挤入人群,等候入城。
车厢内,柳熙儿按捺不住撩起一点车帘,往外头看去。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但是展现出来的面貌和她们离开时完全不同了。
守门的禁军个个身姿挺拔,甲衣和刀枪擦得锃亮。他们神情严肃,态度却一点也不粗蛮,遇到老弱还格外礼让,但要有人破坏秩序,又会被毫不留情地揪出来。
柳熙儿心中的景仰油然而生。
没有比较不知道,见了燕家军的样子,才明白昔日禁军有多不像样。这才是天子脚下的感觉啊!
正激动着,却听柳贤妃斥了一句:“还不快放下!你就这么着急,一刻也忍不得?万一有人认出我们怎么办?”
柳熙儿连忙放下车帘,回身低声解释:“姑母,我只是想瞧瞧京城现在什么样,好不好进城。”
柳贤妃轻哼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柳熙儿松了口气。表哥那边迟迟没有进展,姑母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她可得小心着些。
又等了一会儿,排在他们旁边的人跺了跺脚,抱怨道:“这还要多久?天太冷,人都僵了。”
后面的人大概也很无聊,接腔道:“老哥以前没来过京城吧?这已经很快了,之前昭王没来的时候,那才叫慢,从早排到晚的都有。”
旁边那人应了声:“某家确实是第一次来京城,先前一直在楚地做生意,听说京城平定了,目下大有商机,就过来瞧瞧。”
“哟,老哥这回可来对了。昭王颁了政令,为恢复民生,商税一律减半,还不收过路税。你这车货,定能大赚一笔。”
做生意的都喜欢听好话,旁边那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