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继续道:“如果我说能放过他们呢?”
将领终于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燕凌看向伪帝的尸首,扬了扬下巴:“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我可以允诺,你的父母妻儿不受牵连。”
他的目光颤动,哑声问:“当真?”
玄铁卫统领喝道:“我家公子向来一言九鼎!”
将领脸上的肉抖了抖,露出一个似惊似喜的笑容,最终点了点头:“好。”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伪帝尸首面前,向旁边伸出手。
一把刀递到他手上,他闭上眼睛用力一斩,伪帝立时身首异处。
将领抹了把脸,颤着手提起首级,走到燕凌面前跪下,将首级奉上:“伪帝谋害先帝,倒行逆施,龙镶卫指挥使高驰手刃此贼,献于燕侯。”
待统领接过首级,他退后几步:“高某附逆,无颜面对父母妻儿,今日以死谢罪!”
说罢,他提刀一抹,鲜血喷溅而出,身体扑通倒了下来。
燕凌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徐吟。
两人目光交汇,不由叹息。
此刻,史书翻过了一页。
落定
青牛关前,甘统领杀掉最后一个敌兵,过来禀报:“世子,这一路是疑兵。”
楚九公子点点头,毫不意外:“那就回去吧。”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最终幸运没有降临,甘统领说不失望是假的,忍不住道:“世子,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换一路追。”
伪帝放出五路疑兵,其他人设身处地,都挑难追的去追。反倒楚九公子选的随意,这一路平坦好走,一天没到就追上了,算下来应该是最快的。
所以,甘统领觉得自家还有机会。
楚九公子正要说话,有探子疾速跑来:“世子!紧急情报!”
“讲。”
“五路兵马走后大约一个时辰,又有一支千余人的兵马从城里出来,燕二公子追上去了。”
甘统领大吃一惊:“什么?所以那一路才是伪帝?我们都中计了!”
楚九公子却毫不意外:“果然如此。”
甘统领越想越是郁闷:“如果是另一路,我们还有可能追上去,现在这情况,一则我们人手不够,二则也没法跟燕氏争啊,这一趟等于白来了!”
楚九公子想了想:“不,不会白来。”
“世子?”
楚九公子微微一笑:“捉拿贼首的功劳我们捞不着,难道还不会蹭吗?”
“哈?”
……
阳水河畔,虎啸营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一路逃兵截杀于此。
副将一脚踹开车厢,旋即面露惊愕,回身禀道:“将军,空的!”
梁兴眉头紧皱,骂了一声:“晦气!”
不等他发作,留在城里的眼线快马追来了,一边跑一边喊:“将军,情况有变。伪帝不在五路之中,他们另外逃了……”
听了眼线的禀线,副将愕然:“什么?所以我们都被耍了?”
梁兴脸色阴沉。如果只是选错了,也就算了,当自己运气不好。可现实是他被耍了,这口气他咽不下!
他错了错牙,用力一甩马鞭,喝令:“回头追!”
如此泼天大功,姓燕的小儿休想轻易得手!
于是虎啸营马不停蹄地往回追,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回到了分兵的路口。
只是路口的情形,让梁兴和他的部下们不知所措。
短短两日光景,路口竟支起了茶棚。此时此刻,茶棚坐得满满的,路边也都是着盔穿甲的军汉。
他们军袍各异,甲衣不一,显然并非一支军队。
可此刻他们却毫无芥蒂,甚至可以说是不分你我地坐在一起喝着茶水,再骂两句充当军粮的硬饼子难吃。
发生什么事了?
茫然中,有人发现了他们,出声招呼:“梁将军!”
梁兴转头看过去,认出那是河兴军的统领,姓甘。
“甘统领,你们这是……”
甘统领笑呵呵地走过来,拱了拱手:“梁将军连日辛苦了,来来来,我们世子请您喝杯茶!”
梁兴哪有喝茶的心思,只是眼前情形诡异,略一思忖,终究还是下马走过去。
“梁将军。”茶棚里的人纷纷起身见礼。
梁兴拧着眉头回过礼,看着坐在中间的楚九公子,劈头问:“楚世子,河兴王府什么时候改行开茶摊了?”
他的态度极不客气,楚九公子也不计较,笑道:“梁将军见笑了,小摊开了才两日,多亏诸位赏脸。既然您也来了,不如坐下来喝两杯?放心,我不收茶钱。”
这是收不收茶钱的问题吗?梁兴冷道:“我若不喝呢?”
楚九公子依然含笑,抬起的目光却带了强硬的意味:“大家都在这喝茶,梁将军不喝不合适吧?”
一个黄毛小儿也敢威胁他!
梁兴大怒,转身欲出:“本将还真就不喝了!”
他话音落下,只听“噌噌”数声,原本在路边闲坐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