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将军及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薛易含笑回礼:“二公子于我有大恩,我必竭尽所能。”
燕凌并不知道属下已经替他想到了那一步,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战事上。
隔日,两军决战。
准备充足的燕家军势如破竹,即便曹全竭力抵抗,终究没能挽回颓势。
虞州卫破了。
告急文书快马送至京城。
端王将御案上的笔墨茶盏一扫而空,摔了满地的碎瓷:“废物!都是废物!”
骂完后,他气息粗重地坐在御座上,只觉得满目苍凉。
余充周年都过了,那位姜先生早在几个月前找借口回江北了,就连替他追杀长宁公主的心腹胡将军,去了南源也没回来。
其他有本事的朝臣杀的杀贬的贬,余下的只会唯唯诺诺,他如今竟是一个人也靠不住。
孤家寡人。
这就是他要的皇位吗?怎的和想的完全不一样?
心情低落中,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轻巧地避开地上的碎瓷,一直走到端王面前。
端王涣散的目光聚到她身上,低喃:“余曼青……”
来人正是余曼青,她嘴角含笑,拿起帕子轻柔地擦掉他指上的血迹,是他刚才摔碗的时候被割破的。
“陛下不要伤害自己。”她慢声道,“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为何要惩罚自己?”
端王喉咙里发出一声,忽地揽住她的腰,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
“看到朕这般模样,你开心了吗?是不是要来报你父亲的仇?”
余曼青看着他癫狂的眼神,却笑起来:“我父亲的仇?杀他的人不是徐三和燕二吗?那才是我的仇人。”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陛下,这也是你的仇人,我们都被他们耍了,要和我一起报仇吗?”
御驾亲征
余曼青是去年年底进的宫。
余充死后,她自知保不住与太子的婚事,便上书退婚。
没成想,婚事刚退,宫里就出事了,她倒是摘了出来。
后来端王上位,扩充后宫,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打点关系进去了。
因有前怨在前,她原本不该入选的,可伪帝选了她。
后来战事越是焦灼,这位余才人越是受宠,一路升为婕妤,再到昭仪,如今已是妃位以下第一人。
伪帝倒是封了一些妃嫔,但是随着前朝杀的杀贬的贬,这些高官之女也是死的死废的废,反倒余曼青屹立不倒。
其实伪帝很少宠幸她,他们也不是寻常帝王与宠妃的关系。
余曼青对伪帝而言,更像是倾倒情绪的对象。从余充之死,夺爵圈禁,再到宫变上位,他与徐吟燕凌之间的恩怨,余曼青完全知道内情。这样的人,太适应在他生气的时候当个听众了。
之前余曼青就是个合格的听众。每次端王来找她泄愤,她都安静地听着,无论他骂她,甚至对她动手,她都听之任之,逆来顺受。
可今天,她反客为主了。
“报仇……”伪帝喃喃重复她的话。
“对,报仇。”余曼青轻轻靠上他的胸膛,仿佛恩爱缠绵的情人,“还记得陛下在大牢中对我说的话吗?你说害我父亲的人不是你,我早就信了。”
伪帝惨笑一声:“可惜你还是信迟了。”
“是啊,现在想想,当初我可太傻了。我父亲万箭穿心,也不知道哪一支是徐三亲手所射。仇人就在眼前,我却被他们蒙蔽,以至于今日落到这般境地。我父亲泉下有知,一定会怪我太过愚蠢吧?”
听她剖析自身惨痛的心路,伪帝感同身受,说道:“这二人太会装模作样,朕也是许久以后才查出来,暗算朕的到底是什么人。”
余曼青靠在他身上,嘴角勾起:“现在他们一个手握大军,剑指京城,一个一统楚地,意气风发,而我们两个却是躲在深宫里,看着大军步步进逼的可怜虫。陛下,这样的结局您甘心吗?”
伪帝咬紧牙关,目中透出恨意。
他当然不甘心!他谋划了那么多年,在先皇面前瞒得滴水不漏,只消再给他一点时间,把余充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再想法子让那父子俩出点事,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入主皇宫,名正言顺登上皇位!
都是那两个人,害得他提前暴露,以至于现在得到了皇位,却很快要失去天下了。
“朕不甘心!”
余曼青得到满意的答案,松开他,正面与他对视:“那我们就来报仇吧。陛下,别人是靠不住的,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数日后,徐吟收到了虞州攻破的消息。
“比想像中快啊!”她轻声说。
“三小姐说什么?”
齐小姐恰在此时进门来。兴通军整顿后,她便重归徐吟座下。她心思细腻,学东西也快,半年下来,已是徐吟的得力助手。
“曹全兵败了。”徐吟将战报推过去,“我还想入冬前动身,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齐小姐三两下看完,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