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吟含泪笑了:“是。”
徐焕默默坐了一会儿,忽然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发生过的,对不对?它不仅仅是梦。”
这么深刻的爱恨,怎么可能只是梦而已。如果仅仅只是梦,那该是多幸福的事。
徐吟眼睛一眨,泪又落了下来:“是。”
她吸了口气,说:“幽帝拉着姐姐自焚于荧台,我在城破那日逃出京城,一路去了边关。在那里,我看到了方翼,于是射杀了他,但我也中了刀,不能活了……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南源刺史府。”
如此神异之事,对别人无法宣之于口,但徐焕一下子就信了。
他喃喃道:“怪不得,你忽然会解什么蛊毒,性情更是大变。”
徐吟道:“方翼那贼子为了让姐姐听话,给我也下了蛊毒,那针法是我为了缓解毒性学的。幸好我学了,才没叫他阴谋得逞。”
徐焕叹息一声,起身轻轻拥住她的头:“乖孩子,你也吃了许多苦啊!”
身中蛊毒,时不时发作,每一回痛苦得仿佛千刀万剐。为了自保,不得不毁掉容貌,成为世人眼中暴戾狠毒的帮凶。明明他记忆里的阿吟,是个肆意骄纵的孩子,后来却变得那么干练利落。她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徐吟颤了一下。
“父亲!”
这一声叫出来,她忽地痛哭。
那些年,她午夜梦回,多么希望父亲还在世上。如果父亲还在,一定会心疼得不得了吧?就像现在,她明明没说自己如何,父亲却一眼看穿了。
上天垂怜,当真是上天垂怜,竟让她有了重来的机会。
徐焕任由她的眼泪渗入衣襟,轻拍她的头安抚着:“别哭,以后你不会受苦了。你姐姐嫁得如意郎君,你也会有很好的未来,你们姐妹都会幸福的。”
徐吟点着头,慢慢停下哭声。
这一场痛哭,把她前世的委屈都哭出去了,心情反而松驰下来。
今生,姐姐的命运,她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徐焕回到对面坐下,柔声问:“你半夜出来,应该是肚子饿了吧?”
徐吟不好意思:“晚饭睡过去了。”
徐焕含笑点头:“刚才又哭了一场,肯定更饿了。”
说着,他叫人进来:“准备的吃食呢?快端上来。”
下仆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吃食送过来了。
一小碗鸡丝面,一盅鱼茸粥,还有各色她爱吃的小菜。
徐吟问:“这是早备好的?”
“你没吃,为父可不得惦记着?”
徐吟越发感动,重新净了面,坐下来吃饭。
徐焕一边看她吃,一边说:“你不在这段时间,为父收到不少战报。昭国公一时不察,中了曹全的计,在平仓困了多日。幸好燕二手里有一支精兵,出其不意破了曹全的铁桶阵。如今燕氏兵分两路,燕二独领一军。”
徐吟一点也不意外。前世她虽没关心过战事,但燕二公子的威名她如雷贯耳。
“随着战事推进,各方豪强都坐不住了。”徐焕慢声说道,“眼下这局面,谁先进京城谁就能占据主动,这天下有野心的人可不少!”
上一世的端王,在万全准备下篡的位,又有余充这个帮手,很快控制住京城局势,从而坐稳皇位。
其后,他又在蒋奕的帮助下,汇集天下名将,拿下了东江。
这一战使得他威望大涨,所以,足足等到五年后,他的真面目暴露无疑,这把火才烧起来。
后来天下混战,昭国公花了三年时间,收拢各方势力,方才拿下京城。
而这一世,徐吟提前插手,端王阴谋败露,不得不在绝境下反击,强行登位。如此形势下,别说拿下东江,他连京城都没稳住。
这般局面,与前世已经大大不同,京城不再是那个强大的、需要合力打倒的目标,各地反王肯定争相出头,抢先再说。
徐吟预感这场仗不会打太久,反而后面的一统会拖得比较长。
饭食用毕,徐吟漱了口,对父亲道:“河兴应该很快会出兵。”
“哦,对,为父还没问你河兴什么情况。你这趟不是去料理营田县的吗?怎么跑河兴去了?”
徐吟便把这些日子的经历说了一遍。
徐焕惊讶:“没想到楚九公子竟有这样的胆量。”
“他要是不多打算,别说当上世子,哪一日失宠都有可能。”
徐焕感叹道:“说穿了,还是河兴王治家不严之故。没个正室王妃,又一个接一个往家里抬姬妾。孩子生得多,平日却不怎么管教。就那些妾室,能教出什么好的来?”
徐吟赞同:“可不是?我见过几位王府姬妾,也就乔夫人像回事,怪不得楚九能赢。”
略过河兴王的家事,徐焕问:“楚九公子有意问鼎?”
徐吟笑着摇头:“他现在还不敢想,只是觉得不能落于人后。”
徐焕沉思:“他若真有野心,你这个人情送得可就亏了。”
“不会。”徐吟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