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下,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好一些,但四肢肩膀同样裹着包扎布。
蒋奕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慢慢说。”
“是。”那两个部下擦干净眼泪,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补全了南源的种种经过。
蒋奕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厉。
属官及时递上一份文书,低声禀道:“都督,这是徐焕送来的信,说是感谢少将军仪义出手,替南源解了围。”
蒋奕抿紧嘴唇,接过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这封信措词客气,末尾的感谢字样分外刺眼。
“阿越怎么样?”他收回情绪,冷静地问,“大夫来了吗?快点给他看看。”
“来了来了。”
都督府最擅长跌打损伤的军医赶到,急忙给江越诊治。
检查了一番,军医松了口气,禀道:“都督,少将军无性命之忧,不过……”
“不过怎样?”
军医低下头:“以后怕是不能再提刀拉弓了……”
蒋奕狠狠抓住手中信件,低头看着江越毫无生气的脸庞。
何止不能再提刀拉弓,他分明醒着,却动也不动,这是连心都一并死了!
毁了,这小子彻底毁了……
亏与不亏
端王得知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
胡将军带领的禁卫被燕凌清理了个干净,他的消息比蒋奕滞后。
等到各家使者回程,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才传出来。
端王连把控言论都来不及,“贼匪伪装成天使被龙骧卫中将郎江越识破”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
到了这个地步,这个亏他不吃也得吃。
因为燕家还放出话来,这桩婚事早就向先帝禀告过了。跟意图抢夺臣妻比起来,还不如认了天使是假的,不然面子丢得更大。
只是理智如此,端王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姜先生到时,御书房内满地碎瓷,宫人内侍跪了一地,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陛下。”他神态自若,躬身施礼。
端王脸上的怒色稍收:“姜先生来了啊!看座。”
内侍这才飞快起身,搬了锦凳过来。
端王扫过书房,眉头紧皱:“都是死的吗?东西碎了也不知道收?”
宫人连连叩首:“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收拾。”
威势之下,宫人动作飞快,不一会儿便清理干净,御书房恢复了整洁端肃。
端王摆摆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他和姜先生二人。
“姜先生,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是。”
“朕真是低估了徐焕,他明知道是朕的人,竟然还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甚至栽赃给蒋都督!”
端王脸上浮现出怒气, 这是专门给姜先生看的,告诉他:朕相信蒋奕, 没有中他们的计。
姜先生果然神情和缓许多,含笑回道:“陛下莫恼,事情到这一步我们确实没料到,不过总的来说, 我们并没有亏是不是?”
端王闻言不悦。长宁公主没死, 他的心腹侍卫倒是死了一批,还叫徐家声望大涨,这怎么叫没亏?
但他知道自己根基不稳,还有许多事要靠蒋奕, 便把真实情绪隐藏下来, 虚心求教:“还请姜先生赐教。”
“陛下有命,自当效力。”
姜先生起身作揖,整理一番语言, 与他细细讲解:“陛下此番派人去南源,第一要紧的事便是长宁公主,是也不是?”
端王点头。长宁公主留着就是个大隐患,一则她是他弑君夺位的证人,二则说不准叫人借着她的名头生事。
“臣以为,陛下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生辰宴上的情形我们虽然不知,可徐家从头到尾都没漏过半点口风,可见他们并不打算把长宁公主推出来。不然的话, 借着生辰宴的机会, 以陛下威逼为由,让长宁公主在世人面前亮相, 是最好的时机。”
端王却忧虑:“难道不是奇货可居, 另有打算?”
姜先生摇头:“陛下,眼下京城事变不久, 很多人能证明长宁公主的身份, 但拖下去就未必了, 证人会越来越少, 疑点则越来越多。所以说,时间越久, 长宁公主的身份越不值钱。试想,再过个几年, 有人打着长宁公主的名号出来生事,天下有谁会信呢?”
这倒也是,待时机过去,打长宁公主的名号还不如打太子的名号,这种花招史书上多得是,没什么人会信。
“所以说,徐氏这回不公布,您就不必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