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强了?”
话是这么说,他脸上却难掩笑意, 叹着气向周围宾客们抱怨:“诸位瞧见了, 我这女儿委实惯坏了,实在没有自知之明。”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奉承,有什么话也只在心里暗暗嘀咕。
这个徐焕,明着是数落, 其实是炫耀, 当谁听不出来似的。也就是世道太乱, 不拘儿子女儿, 能支应门庭就是家族的幸事, 要是换成太平年月, 这么个凶悍的女儿, 便是生得跟天仙似的, 也叫人避之不及。
徐焕话意一转, 紧接着道:“我是管不了你了,日后须得记着, 夫君是你自己选的,省得埋怨旁人。”
徐吟笑着行礼:“谢父亲。”
得了父命, 她转过身看向楚九赵六,以及跟进来的阿鹿和江越, 声音清脆地问:“几位公子以为如何?”
楚九赵六心中各有思虑,没有急着开口。阿鹿正在侍卫的服侍下更换撕坏的外袍, 江越似笑非笑, 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徐吟接着道:“阿吟自知,如此挑三捡四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不过我就是这么个脾性,既要做夫妻, 还是在结亲前说清楚为好。几位公子若是觉得不合适,那也无妨, 婚事不成情义还在,我们一定备足厚礼恭送几位回程。”
她还知道自己挑三捡四不知好歹啊……
众人心里冒出这句话,来不及多想,凉王阿鹿已经抢先说道:“本王觉得非常合适,夫妻就是要彼此交心,日后几十年生儿育女互相扶持,不合意怎么成呢?人家行商来买货都要多挑捡几回,议亲自然要更审慎才行。三小姐只管说,你要怎么考验,那就怎么考验。”
宾客中有人抽了抽嘴角。议亲都拿来跟行商买货相比了,凉王果真是个番王,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倒是和徐三小姐挺相配。
阿鹿既开了口,其他人也不好再含糊下去,楚九公子表态:“徐三小姐说的有理,婚姻如人饮水,还是要彼此认可的好。”
赵六公子也点头:“婚姻是大事, 徐三小姐慎重对待是应该的,何来挑捡之说?”
剩下江越,见众人都看他,哂道:“几位公子都这么明事理,哪还有江某反对的余地?徐三小姐想做什么,只管划出道道来吧!”
什么叫划出道道来,他以为是江湖寻仇吗?众人听着这番话,越发明白江越是来捣乱的。只是他背后有蒋奕,自身又武艺高强,打定主意搅局,徐家恐怕不好应对。要是真赢了徐三小姐,难道真要许婚吗?
徐吟倒是干脆利落,往外一伸手:“那咱们就先来武的,凉王殿下,江将军,请。”
三人依次去了园中,阿鹿问:“三小姐,你要怎么比?”
在徐吟的指示下,新的红绸重新挂上了竹竿。她道:“简单,还和刚才一样,你们谁取得红绸,那就是胜了,只不过这回我会亲自看守。”
哟,好大的口气,这不就是说,你们一起上吧!
阿鹿还没什么,江越的脸色沉了下来:“那江某就不客气了。”
“好说!”徐吟命人换了一批箭,这批箭连竹制箭头也去了,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人了。
她翻身一跃,重新踩上假山:“来吧!”
“有意思。”阿鹿兴致勃勃,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携弓,而是重新挑了一杆去了枪尖的红缨枪,转头望向江越,双眉飞扬地问,“江将军,你呢?”
江越哼了一声,随手踢起一柄木剑,说道:“一旦动了手,便是刀枪无眼,江某先给两位陪个不是。”
他语气傲慢,倒是十分自信,只是阿鹿浑不在意,徐吟更不会搭理。
随着徐焕一句“开始”,阿鹿与江越同时向竹竿奔去。
两人齐头并进,阿鹿眼睛盯着红绸,身边江越忽地一剑抽来。
阿鹿早有准备,返身便是一枪。两人就这么一边跑一边打,及时想比对方快上一些。
这回有了兵器,打起来可就精彩多了,一会儿是江越占上风,一会儿是阿鹿抢前头,宾客中有几个武将看得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好枪法!”
“精彩!”
“妙啊!”
两人实力相近,到了竹竿前仍是不相上下。
红绸就在眼前,两人暂时停手。这一轮他们没选择弓箭,就不能像刚才那样射断了。
阿鹿将手中枪往底下一插,整个人借力而起。
江越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咻”的一声,箭支破空,是徐吟动手了。
服不服
这个时候,阿鹿身子处于半空,一只手还撑在枪杆上。
听得声音,他头都没回,侧身一扭,堪堪避过。
可是一箭刚过,一箭又至,接二连三,阿鹿终究慢了一步,胸口一下钝痛,他维持不住平衡,摔了下去。
好险他还有余力,腰身使力一翻,总算稳稳落了地。
趁着这个空档,江越腾身而起,甚至还踩了阿鹿的枪杆借力,跃了上去。
他动作极快,搭住竹竿又是一个借力,飞身而上,眨眼便前进了一大截,离红绸不过一人高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