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愣了下,发现帮干活还得坐啊!
不过比干坐着好,那样实在不像话。
他沉下心来,目光扫过,发现桌上摆着种种的香料药材,就问:“娘娘是在制香吗?”
贤妃点点头:“闲来无事,制些香膏自用,燕世子不会嫌弃这是女人的活儿吧?”
“怎么会?”燕承含笑,“臣母也会调香制膏,我们一家人用的驱虫香、面脂都是臣母制的,臣在家中亦时常给母亲打下手。”
贤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董姐姐啊……她向来心灵手巧,说起来我这制香的手艺还是跟她学的呢!”
燕承吃了一惊:“娘娘与家母……”
上回燕凌写信回家问贤妃的事,母亲说自己在闺中时与柳大小姐是手帕交,只是现下这位贤妃排行第五,年纪差了几岁,燕承并不知道她们的交情也这么好。
贤妃含笑说明:“你母亲少时曾在京中长住,与我们一处长大,说是自家姐妹也不为过。”
说到这里,她目中流露出怅然:“后来你母亲远嫁,我又替了姐姐进宫,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面了。”
燕承很意外:“母亲有时说起闺中密友,十分思念。只是臣一直不知道,原来娘娘就是故人。”
贤妃微笑道:“我与你母亲情同姐妹,自然视你为自家子侄。你若是不嫌弃,叫一声五姨就是了。”
燕承连忙低头拱手:“臣不敢,娘娘身为一宫之主,臣如何高攀得上?”
“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燕承诚恳说道:“娘娘抬爱,臣感激涕零。臣心中可以视您为姨母,但若宣之于口,怕落人口舌,于娘娘不利。”
听他这么说,贤妃露出既高兴又遗憾的表情来。
“好。”她柔声说道,“你考虑得如此周详,本宫就不辜负你一片苦心了。”
两人碾药的碾药,配香的配香,贤妃时不时指点几句,又说起少时与昭国公夫人的趣事,屋内其乐融融。
眼看到了饭点,贤妃说道:“中午留下来用膳吧?瞧我,叫你来本想问一问婚礼的事,给说忘了。”
燕承犹豫:“这……臣怕不合礼数。”
贤妃嗔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在乎礼数了。”
说罢,她转头吩咐宫女:“你去跟陛下说一声,本宫想留燕世子下来用膳。”
宫女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复命:“回娘娘,陛下赐了几道菜,请您好好招待燕世子。”
贤妃便道:“你瞧,陛下同意了。”
燕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多谢陛下抬爱。”
趁着备膳的功夫,燕承叫住那名宫女,客气地问:“这位姐姐,不知我那弟弟现下如何?在陛下那里没有惹祸吧?”
宫女笑道:“燕世子放心,陛下对燕二公子可好了,刚刚唤了太子过去,如今正在用膳呢!”
燕承谢过她,心中闪过一丝好笑。
皇帝把他支开,是想挑拨他们兄弟?连太子都叫过去了,还真是下功夫。
用过午膳,贤妃才说到主题。
“你的未婚妻,是齐郡谢氏的长女?”
“是。”
贤妃慢慢走过庑廊,说道:“本宫未曾见过,不过听说谢大小姐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想来是你的良配。”
燕承笑着答道:“臣也是这么想的。”
“你见过她吗?”贤妃侧头看他,好奇地问。
“见过。”燕承想起当年相亲的场景,目光温柔下来,“是个很好的姑娘,臣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贤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很中意,欣慰地点头:“这就好。婚姻之事,若是父母之命,但也要合自己心意才好。你这般出色,本宫希望你能得配佳人,顺心如意。”
燕承口中谢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他又不是燕小二,哪能真的顺心如意?身为长子,他不能只在乎自己的喜好,还要考虑会给昭国公府带来什么好处。
“给谢小姐的添妆礼,本宫已经挑好了,你亲自来瞧瞧,可还中意。”
“娘娘费心了。”
贤妃微微一笑,领着他进入偏殿。
当燕承看到那些添妆礼,整个人都有点呆。
皇家赐婚,只是为了好听罢了,赐的那些礼物不在于贵重,只在于意义。但眼前这些东西,显然是用心挑选了的,整整三箱,不但珍贵,还很合适。
燕承忽然相信了,母亲当年和贤妃一定交情很好,否则她怎么会这么费心?他来京以后大肆送礼,后宫无一落下,贤妃自然分到了大头。可眼前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珍品,他送的那些怕是不够。
“娘娘如此厚爱,臣如何承受得起?”这回燕承说这句话格外真心。
贤妃虚虚扶了他一把,柔声说:“本宫说了,你是自家子侄,你成婚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当个称职的姨母。这是姨母给你的新婚之贺,望你日后健康喜乐,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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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消磨到下午方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