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教养姑姑柔声安抚:“公主,您是不是吓着了?要不今日别去上学了,奴婢让人告假,您好生歇一天,可好?”
平日总催着她上学的教养姑姑竟然主动说要告假,长宁公主简直惊喜:“这样行吗?太傅会不会生气啊?”
教养姑姑笑道:“事出有因,太傅怎会生气?若是有事,奴婢替您去赔罪。”
长宁公主高兴极了:“好啊!那我就歇一天。对了,告假的时候顺便跟永嘉县君说一声。”
“好,都听公主的。”教养姑姑停顿了下,状似无意地提起,“公主和县君真好,去哪里都形影不离。”
“是啊!”长宁公主理所当然地道,“我们说得来嘛!”
教养姑姑笑着点头,接着道:“奴婢听说,县君昨日和余小姐起了冲突,便独自回寺里休息了。公主后来去找她,可有大碍?”
“没事,她就是去午睡的,好得很。”
“公主去的时候她还睡着?没有离开过吗?”
长宁公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不由看了她一眼:“自然睡着,不然呢?”
主使
天牢。
端王听完禀报,皱起了眉头。
“所以说,徐三小姐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大光明寺?”
大理寺卿禀道:“张公公传话来,贤妃的婢女一直守在门口,大概两刻钟后公主来了,这两刻钟的时间并没有看到徐三小姐。”
端王思索道:“两刻钟,真要说的话时间也够,但……”
要避开所有耳目,无人察觉地进出大光明寺,终归是有难度的。
徐家真的有这个能量吗?杀余充陷害他,对徐家又有什么好处?
看出端王心中的疑虑,大理寺卿说道:“王爷,臣有一个想法。”
“你说。”
“臣断案常以动机来反推,谁得到的利益最大,往往就是凶手。余充死而王爷被囚,在这件事里得到最大好处的有两方。一是太子,他不想要这门婚事,受到余充掣肘,且王爷与他……”
端王点了下头。先前他就怀疑过,在他和余充之间挑拨的可能是太子,只是那小子人前一副傻样,完全看不出来。
“还有呢?”
“自然是昭国公了。”大理寺卿道,“余充可是刚刚告了昭国公一状,害得他偌大战功非但没有得到嘉奖,还差点被问罪。如今余充一死,昭国公再想把儿子弄回去,就容易多了。”
端王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合谋的?”
“对。”看他脑子清楚,大理寺卿很欣慰,“杀余充,对昭国公有利,害您,是太子心中所愿,他们二人定然一拍即合。”
端王仔细一想,不由击掌:“你说的对!到底是不是徐三小姐干的,这事根本不重要。就算她真的参与其中,也不过是个小卒子,真正主使的必然是燕二和太子!”
“正是。”大理寺卿含笑,“也许徐三小姐出来过,也许那是别人假扮引薛如上钩的,这无关紧要。徐氏没有足够的势力,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幕后黑手。”
端王仔细一想,随即又觉得为难:“如果真是太子,那本王岂不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不然。”
“怎么讲?”
大理寺卿含笑道:“张公公说,陛下不知道。”
端王一愣。
太子要对付他,皇帝却不知道?这说明什么?他们父子离心了?可是皇帝这几年一心为太子铺路,没有理由啊!
大理寺卿意味深长:“陛下前几年时常感叹,太子不受教。”
端王恍然大悟。皇帝心中自然最爱长子,可他这些年身边宠妃不断,淑妃和德妃先前没少作妖,太子为此吃了不少闷亏,对父皇的信任也就一点一滴消磨了。
他暗中谋划这些,说不准早就想取而代之了呢?
弄明白敌人是谁,那就好办了。端王道:“那就让太子受教受教吧!”
大理寺卿躬身领命:“是。”
……
先是余充遇刺,再是端王被人揭发有谋反之心,朝堂上再次闹了起来。
有人觉得证据不足,根本就是诬陷,陛下兄弟所剩不多,万万不能再伤及手足,落人口实。也有人认为有余家人的口供,足以定端王的罪——杀父之仇,难道余家还会说谎不成?
朝上成天吵吵嚷嚷,弄得皇帝头疼不已,更加不想上朝了。
看到张怀德捧来的奏折,他忙不迭地摆手:“先放那吧,朕不想看。”
张怀德心中了然,将奏折放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皇帝按起了额头。
皇帝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抱怨:“这一天天的,只会吵来吵去,真不知道朝廷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张怀德笑道:“陛下莫忧,诸公饱读诗书,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看见的也不相同,等他们吵明白了,也就好了。”
皇帝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说道:“朕想散散心去,丽妃那里太吵,安妃又太静,还有何处可去?”
“这个奴婢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