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扔出来,皇帝脸色随之沉下,臣子们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就这,还说自己不是刺客?
旁边的小贩也是,他的胡子是假的,眉毛也粘过,身上各种各样的杀人利器一点也不比薛如少。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行走的刀啊!
这时,有臣子疑惑地说:“这女刺客瞧着好眼熟啊!好像是,好像是……”
“薛大家!”一个官员脱口而出。
薛如的名声不小,当初为了替她扬名,端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她去南源之前,在京城风头正劲,无论谁家饮宴,都以请薛大家来演奏为荣,因此认得她的人真不少。
这个名字一喊出来,众人纷纷往她脸上看去。
虽然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但这样貌,确实是名扬京城的薛大家!
长宁公主也吓了一跳:“薛大家?是那个教过我的薛教习吗?她、她居然是刺客?那……”
她越想越怕,这位薛大家当了她个把月的教习,要是当时让她近了父皇的身,岂不是连父皇都有危险?天啊!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余曼青听得清楚,再一次将愤恨的目光投向端王。
果然是端王干的。父亲和端王结仇的内情她知道,便是端王派这位薛大家易容接近父亲,探听消息。这个薛大家,就是端王的人!
余曼青一颗心跟滚油似的,她不想让父亲死后还背上乱臣贼子的罪名,但是想到端王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又痛恨不已。
难道没有办法两全吗?她思来想去,终究一咬牙,站出来喊道:“陛下!臣女有事要禀!”
告发
徐吟吐出一口气。
这个余曼青,总算没让她太失望。
她知道余家顾虑余充的名声,不敢直接告发端王。但是他们不告发,这出戏怎么往下演?
要把燕凌脱出来,不能靠他们自己,而要靠余家。
余家是苦主,余曼青又是未来太子妃,她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青儿。”余夫人慌乱地看着她,几位余公子也都六神无主。
余曼青已经下定决心,说道:“母亲,我们不能让父亲含冤九泉。”
说完,她走到中间一跪,悲愤说道:“陛下,臣女知道凶手是谁!”
皇帝怔了一下:“你知道?”
“是。”余曼青抬起头,“他就在这里。”
皇帝以为她说的是燕凌,温言安抚:“你若知道内情,只管说就是,朕为你作主。”
“谢陛下。”余曼青磕头谢了恩,面上带了决然之色,伸手一指,“就是他!”
皇帝、太子、官员们齐齐看过去,短暂的安静后,面上都浮现了愕然之色。
端王?!
终于来了。端王在心里吐出一口气,当他看到薛如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出,所以并不慌张。事情到了这一步,越慌张越无用,他得保持冷静,给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所以,他和那些人一样,面上显露出惊讶之色,反问:“余小姐指的是本王?”
“不是你是谁?”余曼青冷笑不止。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对端王还心思浮动,可正因为如此,现下对他更加恨之入骨。
若不是这份不可为人知的心动,她不会轻易中计,令父亲踏入陷阱。她心里的悔恨太过浓烈,迫切需要出口。
不等皇帝问话,余曼青转回身来,叩头道:“陛下,且容臣女慢慢道来。”
皇帝心中有无数疑问,点了点头:“你说。”
余曼青缓了缓情绪,从头开始讲起:“月前,家父受同僚之邀去酒楼叙旧,遇到了一个身世可怜被迫沦落风尘的女伶……”
她口齿伶俐,很快将端王府窥伺余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伏地哭道:“陛下,家父从军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岂能容忍旁人污蔑?当下叫人去了趟端王府,留下身份令牌以示警告,便将这事揭了过去。想着端王殿下毕竟是宗室亲王,您的手足至亲,怎么样也要留了脸面,免得您为难。不料端王殿下竟然怀恨在心,先下手为强……”
她之前想错了,端王说父亲有青云之志,有证据吗?没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揭出来?父亲已经死了,余家光脚不怕穿鞋的,死也要把端王咬下一块肉来!
余曼青说完,向余夫人看了一眼。
余夫人一个激灵,跟着哭道:“陛下!臣妇可以作证。这事发生以后,我家将军特意回来向臣妇请罪,他一时心生怜惜,就被人钻了空子,日后再不敢轻信不知来历的女人。臣妇不懂外头的事,只当他又瞒着臣妇偷嘴,还教训了他一顿……”
余夫人的妒妇之名满朝皆知,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信了。
这个余充,自律了半辈子,没想到最终因为女色惹来大祸,真是时也命也。
不过,端王?他派人接近余充,居心何在?
皇帝此时反倒沉默下来,并没有立时出声训斥。
端王心里一咯噔。皇帝没把他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他可是时时将这位皇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