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想了想,说道:“去吧。”
看到燕凌垮下来的脸色,她补了一句:“下午再去。”
所以说,先跟他出去玩?燕凌立刻喜笑颜开:“好!我们去哪里?”
徐吟放下帘子:“你想去哪就去哪。”
“行。”燕凌转过头,笑眯眯地向侍卫长致谢,“有劳你跑一趟,回头请你喝酒。”
侍卫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称不敢。
马车里的徐吟微微一笑。
听侍卫长所说,魏四分明知道了什么。重生以来,她独自背负着前世的记忆,哪怕父亲和姐姐,所知道的也只是微末,倘若魏四真的知道前世,她还真想见一见。
……
魏四苦苦等了一天,终于听到铁门传来声响。
她立刻扑上前,眼巴巴地看过去:“世子……”
她就知道,世子是个温柔仁慈的人,好歹彼此议过亲事,定会来见她一面的。
然而,当来人缓缓走到牢门前,摘下斗篷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怎么是你?!”她失声喊道。
徐吟笑着反问:“怎么不能是我?”
“世子呢?你这妖精,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世子?”
不必徐吟开口,一旁的侍卫长已经喝道:“放肆!不许对徐三小姐无礼!”
侍卫长出现在这里,便代表了李闻的态度。魏四一颗心如坠冰窖,不甘地喊道:“段侍卫!你不要被她迷惑了,她是个妖人,她身上定有邪术……”
任凭她说得口干舌燥,侍卫长不为所动,转头吩咐狱卒:“给三小姐看座。”
狱卒迅速搬来椅子,甚至还送来了一盏茶。徐吟坐下来,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我和魏四小姐好好聊一聊。”
“是。”
狱卒都退了出去,侍卫长也领着人离得远远的,徐吟捧着那杯茶,慢声说道:“现在没有别人了,魏四小姐想说什么,可以痛快地说了。”
魏四凶狠地瞪着她:“贱人,要不是用了邪术,东江岂容你放肆!”
她此时说话的神态,分明带了曾经东江王妃的威势。
徐吟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什么邪术,我怎么没见到?”
“你还装蒜!”魏四声音尖利,“若不是你用了邪术,怎么会知道路上有埋伏?怎么会知道望江楼有刺客?明明不该这样的,你父亲几个月前就会死,秋宴也没你们姐妹的事!二公子会承爵为王,而我……”
“当上东江王妃?”徐吟笑出声来,“魏四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倘若我们姐妹不会来东江,那又怎么知道路上有埋伏?你自己棋差一着,就污蔑我会邪术。那你呢,如何知道这些?岂不是也会邪术?”
“你承认了!”魏四抓着牢门,透过栅栏,烧伤的脸分外可怖,“你承认你看到未来的事了!”
徐吟笑眯眯:“你不就是想骗我承认吗?好呀!我就如你的意,承认好了。现在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当然是……”叫世子杀了你。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她的目光就黯淡了下来。
有人能预见未来,对上位者来说是可怕的,那代表着别人拥有先知之能。她想利用这种心理,叫世子对徐家起戒心。可是世子没来,说明他对徐家的信任已经超过了戒备,那她还能利用什么?
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她便是喊破天去,只要世子不理,那就一点用也没有。
魏四颓然坐倒,心中满是怨恨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厚待你?为什么不是我先知道……”
“因为我没有你狠毒,没有你卑鄙,没有你脸大!”
“你——”
徐吟看着一身狼狈的她,心中平静无比,说出了前世那句话:“你要不想着害人,又怎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倘若当初你放我们姐妹离开,你在京城风生水起,我们远去江湖逍遥自在,就此两不相干。可你非要置我们于死地,最后落到横死的下场,是你自找的。”
魏四瞳孔缩紧。所以说,她梦到的都是真的,真的有那样一个未来!可是她知道得太晚了,要是再早一点……
徐吟残忍地打破她的妄想:“前世你占尽先机,仍然斗不过我们,今生还想翻身?做什么美梦!”
她搁下茶盏,懒得再为这个女人浪费心神了,起身往外走去。
经过另一间牢房的时候,徐吟停了一下:“魏大夫人?”
牢里的妇人抬起头来,呆滞地看着她。
“你大概不知道吧?那位害你女儿珠胎暗结的张公子,是你的侄女儿亲自找来的。十二岁的小姑娘,就敢设计堂姐失身,这份心计真叫人刮目相看呢!”
说完这句话,她施施然走了。
魏大夫人怔了一会儿,怒骂出声:“是你!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赔我华儿的命来!”
试了才知道
这桩谋逆案很快落定了。
证据确凿,又被抓了个现行,李达辩无可辩。
鲁长史等从犯也一一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