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鹿王子到底年纪还小,还不到拔高的时候,相比起来,燕凌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燕凌不服:“都提亲了,还小孩呢!”
燕承无奈:“徐大人都拒绝了,你还提它做什么?”眼看扯不住,只得松口,“好了好了,你回去跟父亲说,咱们也提亲,行不行?”
被兄长打击了这些时日的燕凌这才满意了。
大凉使团一走,燕承也要带着弟弟告辞了。
“叨扰徐大人这些日子,我们也该回去了。”
徐焕笑眯眯:“现在走是不是太急了?反正中秋已过,燕世子不如多留两日?”
燕承笑道:“阿凌离家出走多日,家中父母忧心得很,早些带他回去,也好叫母亲安心。”
徐焕便不再挽留,叫人送上程仪。
燕承谢了他,定好启程的时间。
临走前,燕凌瞅着机会偷偷来见徐吟:“给你!”
徐吟拿着他塞来的图纸,不解:“什么?”
“弓,”燕凌说,“我回去就找工匠,做好了给你送来。”
所以,你不用做了,别用那根柘木。
徐吟明白过来,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
她不是没被人追求过,却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追求。明明很幼稚,又一片赤诚。
“那要多久?”她体会着异样的心情波动,慢慢问他,“太久的话或许就不需要了。”
“很快的。”燕凌忙道,“我们潼阳有最好的制弓师傅,就是要花点时间寻找弓弦的材料,你等等我。”
被他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徐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点了头:“好。”
两人没说几句,燕承找来了。他不客气地揪走弟弟,对徐吟道:“山高水远,路程艰难,我们就不耽搁了,徐三小姐再会。”
徐吟看着拼命对她做口型的燕凌,不由笑了:“再会。”
燕氏兄弟的车队逐渐远去,变成了一串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徐焕过来叫女儿:“人都看不见了,咱们回吧!”
徐吟应了声,安静地跟着父亲回府。
徐焕觑了两眼,试探她:“你现在还没想吗?”
徐吟怔了下,恍然想起去雍城前父女俩的对话。
当时父亲跟她说,如果她要留在家里,那么跟昭国公府就很难谈婚事了。
徐吟扭开头:“父亲不是说不合适吗?”
徐焕呵呵笑道:“既然知道不合适,那你还不拒绝燕二公子?”
这事怎么叫父亲知道了?徐吟竟有些慌起来,张口道:“他太固执,我怕他闹……”
“那阿鹿王子呢?”老父亲看穿了一切,笑眯眯地瞅着她,“你怎么就不怕他闹?”
徐吟无言以对,只得扭开头,不高兴地道:“父亲!你一个男人,怎么跟三姑六婆似的,总打听些有的没的。”
眼见她要恼羞成怒,徐焕哈哈笑起来,宽容地道:“行!你不想谈不谈。”
徐吟松了口气,随后发怔。
她不是那样扭捏的人,却始终给他留了余地,说穿了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经历过那样的前世,她对感情之事始终抱有戒心,但又被他打动,便听之任之。如果他真的做到了,欣然接受也无妨。
徐吟勾了勾嘴角,嘲笑自己。
表面上嘴硬,还不是心口不一?
马车到了刺史府,她刚下车,就有仆从上来禀报。
“三小姐,有人找您,在这等很久了。”
徐吟转头看去,发现是高思兰的丫鬟。
“阿吟?”徐焕停下来。
徐吟道:“父亲先回吧,我有点事。”
徐焕看了眼丫鬟,倒不担心女儿吃什么亏,点头道:“别耽搁,早些回来。”
“知道了。”
她带着小满,跟着丫鬟拐了几步路,看到高思兰等在角落。
个把月不见,高思兰的样子和先前相比,憔悴多了,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幽怨。
“阿吟!”
徐吟神情自若,走过去:“思兰县主,找我什么事?”
高思兰忍了忍,最终还是脱口而出,忿忿道:“你做这样的事,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我们?”
徐吟诧异地看着她:“思兰县主说什么?我做什么?”
高思兰眼中悬着泪珠,说道:“圣旨下来了,他们要押解父王进京,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别装傻,父王就是你害的!”
即便有几分少年情谊,早在南安郡王下手的那一刻不见了。徐吟冷冷道:“县主休要胡说!是你父亲害我父亲,险些叫我丧父,反过来说我害你父王,可不可笑?事情如何,你回去好好问你的好父王,来找我出气算什么回事?”
归家
往日的徐吟虽然骄横,但那是小姑娘的刁蛮,且高思兰身份尊贵,并不惧她。
可现在的徐吟,经历过火光血色,即便形貌还稚嫩,一沉脸一低喝,那气势绝非高思兰所能抗衡。
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出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