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笑,燕凌的眉眼也舒展开来,殷勤地说道:“我尝过了,这梅花糕最好吃,你试试。”
徐吟点了下头,拿起梅花糕咬了一口,果然香甜绵软,极是美味。
吃着甜甜的糕饼,心里似乎也萦绕着一丝清甜,徐吟有些恍惚。她不是看不出燕凌的心思,只是这种心思,留给她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前世离开南源的时候,她还懵懂。后来在东江王府,她还没来得及情窦初开,就已经见识到了种种丑恶。她从来没有尝试过,那种单纯真诚的感情。如今对她来说,也是一样陌生。
一块梅花糕入腹,身子也暖了起来。
燕凌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两个垫子,拉着她坐在石阶上等。
“你放心,只要他们进宫来,就一定能杀掉。”他说。
徐吟点点头。
先前来赴宴,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她和燕凌只有两个人,没有别的筹码,而吴子敬不但武功高强,身边还有那么多精兵。
这种情况都扭转过来了,骗杀两个副将,根本不算什么。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燕凌的功劳,而他甘心被利用,无非就是因为那点心思。
前世徐吟利用别人,从来不会手软,可如今面对少年一片赤诚的心思,竟有些过意不去。
犹豫了一会儿,她主动问:“你是离家出走的,回去会不会受罚?”
燕凌无所谓:“罚就罚呗,习惯了。”
徐吟不由笑了一下,心里生出好奇。昭国公曾经救过她们姐妹,故而她对燕家特别关注。但那个时候,昭国公夫人已经去世,她听说他们兄弟有些不睦。
这不奇怪,自从昭国公挑起义旗,次子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昭国公世子身为长子,反而被盖过去,会忌惮兄弟,再正常不过。
但是,如今的燕凌和她所知的差别太大,总觉得怪怪的。
“你经常受罚?”徐吟试探着问。
燕凌摸了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还好,我父亲总说我不够稳重,想磨磨我的性子。不过他罚不了多久,我母亲和大哥就会偷偷放我出去。”
徐吟不禁问道:“你和你大哥关系很好?”
燕凌点点头:“当然啦!我大哥从小就很照顾我,父亲罚我,大哥总是代我受过。有时候我闯了祸,大哥还会揽到自己身上,宁愿自己挨打也不供出我。”
他越是这么说,徐吟越是纳闷。
她知道后宅阴私手段,有些嫡母会故意放纵庶子,明面上好得不得了,实则故意把人给养废了。
燕凌虽有些公子脾气,但性情开朗,待人亲切,怎么也不像被养废的样子。何况他这一身武功,不是苦练,决不可能有。
所以,昭国公世子应该只是单纯待他好。
这就奇怪了,感情这么好的兄弟,后来怎么会闹成那样呢?
燕凌这脾气,也不像会跟他兄长争权的。
徐吟想了想,又问:“听起来,国公夫人待你也很好呢!”
燕凌笑开来:“这是当然。”
徐吟继续试探:“那你大哥呢?他身为长子,一定不轻松吧?肯定不能像你这样随心所欲。”
“还好吧。”燕凌想了想,“大哥学的东西是多一些,就是父亲待他会严厉一些,母亲还是一样的。”
所以说,后来兄弟不睦,也不是父母偏爱次子的缘故?
徐吟摇了摇头,将这份疑惑放在心里。也许,就是后来权势越来越大,又没有母亲在旁开解,人心变了呢?
两人这边说着话的当口,夜色里,火光燃烧起来,映红了半边天。
诱杀
回到雍城的那天,使者田志交了差,便擦了把汗回家。
说是家,其实就一个小妾在,毕竟雍城打下来没多久,他也没法把一大家子搬来。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小妾欢天喜地迎他进去,殷勤地伺候他沐浴用膳,不用应付种种关心,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
他腰上有伤口,小妾看见了,立刻叫了起来:“老爷!你这腰怎么了?莫非打起来了?”
提起这事,田志就牙疼。这伤就是那天被徐吟戳的,伤口倒是不深,上了药已经不要紧了,可想到徐吟他就想起肚子里的蛊虫……
理智来说,他觉得徐三小姐根本不可能成功。就凭她手里那几个人,想杀大王?还是做梦比较快!
不过,徐三小姐那般貌美,肯施美人计的话,大王估计舍不得。她手里又有这种奇诡的蛊虫,说不定真能成呢?他也只能盼着她成,不然谁给他解药?
见识过徐三小姐的可怕,田志这会儿根本不敢凑上去,生怕又被逼着做这个做那个,到时候蛊虫没发作,人头先落地了。
幸好他出差回来有假期,索性就窝在府里当缩头乌龟,等刺杀结束再说。
可惜,他才窝了两天,宅门就被敲响了。
田志正在跟小妾玩乐,管家带着人过来了。他被打断了很不开心,拧着眉头斥道:“什么事不能明天说?滚滚滚,别打扰老爷!”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