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躺下来眼睛一闭,还真是要睡觉的样子。
燕二主仆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只得低头收拾被褥。
燕吉一边收拾,一边小声抱怨:“公子你可真是,出去一趟就惹事。你说你又干了什么?以前在家里,你惹事我挨打,如今在外头,求求你别再惹事了,不然要搭上我的小命……”
燕二不乐意:“我没惹事,就是……”
“就是怎样?”
燕二不想说了,敷衍道:“去尿尿。”
护卫忽然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问:“燕二公子要起夜吗?在下陪你去。”
“……”他到底睡没睡?
燕二只得老实解释:“不是,我说刚才出去尿尿的,现在已经不用了。”
“哦。”护卫点点头,躺回去,又闭上眼睛了。
燕二主仆再不敢说话,小声脱了衣裳,轻手轻脚躺下来。
屋内安安静静,燕二主仆呼吸逐渐平稳,似乎都睡着了似的。
护卫睁眼看了看,终于放下心,再次闭上眼。
便在这时,他脖颈一动,脑袋歪了过去。
已经沉睡的燕二睁开眼,语气沉沉地说道:“我打听了,前些天南源司马方翼忽然身死,这里头很可疑。”
燕吉也睁开眼,问道:“公子,你的意思是……”
燕二道:“南源刚刚经过一场危机,徐氏险些被人灭了。呵呵,真是有意思,难道那位徐三小姐就是在忙这个?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主事,这南源可真是出人意料。”
有个法子
燕吉细细品味这些话,越想越是心惊:“您的意思是,有人图谋南源?那徐刺史的伤病,岂不是另有内情?”
燕二点头:“我听说,那方翼是徐焕看中的女婿,突然横死必有因由。仔细想来,能对徐焕下手的,必是亲近之人。”
短短一句话,其中蕴含的风云杀机令人心惊。燕吉满头冷汗,立时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燕二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雍城比这里危险十倍百倍,逃避有意义吗?”
“……”听他这么说,燕吉就想甩自己巴掌。
他为什么要听公子的骗,相信这回就是出门打探消息的?走了半路才告诉他,要去雍城。
雍城是什么地方?年年换刺史,朝廷的人还没到,半路就给暗杀了。
且它不像别处,一直有地头蛇占着,虽说朝廷辖制不住,可势力稳固。雍城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时不时就换个主事的人。
就这个样子,公子还主动找上去,说吴子敬夺了大凉,定会想夺雍城祭旗,去看个究竟。
看个鬼喽,分明是自己想杀人祭旗。
自从知道真实目的,燕吉就天天做噩梦。先前公子意外失了马,他可开心了,总算不用去雍城送命了。
偏偏燕二还说:“你想快点走,那咱们这就去雍城?”
燕吉马上改口:“不不不,公子还是留下来吧。徐刺史仁厚,居然有人图谋他的性命,真是太可恨了!公子一定要留下来,替他们伸张正义!”
听他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燕二忍不住笑了。
“哪用得着我伸张正义?徐家厉害着呢,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主事,都能做得像模像样。那方翼死得一点风浪也没有,只怕昨晚缉拿的盗匪,也和这件事有关。”
燕吉倒吸一口气,紧张地问:“公子你是说,昨晚那些匪徒,可能就是图谋南源的人?这可怎么办?那些人可是你杀的啊!咱们岂不是也被卷进去了?”
燕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什么?这人鬼鬼祟祟,只敢派细作出来,不敢亮名号,未免见不得人。我有何可惧?”
燕吉心说,您当然不惧,反正惹了事也有老爷扛着嘛!老爷下面还有夫人,夫人下面还有大公子……老二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燕二伸展了一下手脚,躺回去:“父亲担心雍城乱了,无非怕南源出事。南源连通大凉、东江、关中三地,倘若落入吴子敬或李氏手中,我们卧榻之侧,就会睡着一只大老虎。所以说,关键还在于南源。”
燕吉问:“那我们要先一步取南源吗?”
“当然不行。”燕二说,“只要南源不乱,还好好在徐氏手里,我们就不能动。”
“为什么?”燕吉不解。
“有些事还是得讲究,现在不讲究,以后就来不及了。”
燕吉好像听明白了,就是不能像吴子敬一样,失去正义性?他一个下仆,也不懂那么多,反正公子怎么说怎么是吧!
躺在床铺上想了一会儿,燕吉忽然灵光一闪:“其实有个法子,可以兵不血刃把南源拿到手。”
“什么?”燕二随口一问。
“徐焕不是没儿子吗?公子你又说,现在府里主事的是徐三小姐,那你把徐三小姐娶了,南源不就成我们的了?”
燕二顿时被口水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还好护卫睡得沉,并没有醒过来。
燕吉很得意:“公子,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特别好?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