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奇道:“我不出门,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家门锁。”
“什么呀!”高思月瞪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要不是你来叫,母妃才不会放我们出来。”
“那我可要谢谢王妃了。”徐吟指了指,“新进的果酒,说是不醉人,我叫掌柜偷偷上的。”
高思月大喜:“小三子,还是你懂我的心思。”
徐吟丢了她一颗花生:“好好说话!”
少女们笑闹了一阵,楼下乐声忽然一停,有人惊呼,随后喧闹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金彤兴致勃勃地探头去看,“难道打架了?”
前来上菜的伙计笑道:“几位小姐在此,他们哪里敢打架?是薛姑娘来献艺了。”
薛姑娘
“薛姑娘?”金彤好奇地问,“新来的歌姬吗?”
伙计连连摆手,说道:“薛姑娘可不能说是歌姬,那些文人才子,都尊称一声大家的。”
大家之称,指的是那些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女子。比如汉时班昭,精通文史,才学过人。虽然后来变成了一个敬称,但能被人这么称呼的,都是在某个领域有着公认成就的女子。
“这么厉害?”徐吟饶有兴趣地问,“她什么来历?”
伙计道:“这位薛姑娘,单名一个如字,她祖父薛常,曾经做过御史大夫。可惜后来犯了事,全家抄没了,她母亲彼时身怀六甲,也入了教坊司。”
高思兰若有所思:“所以说,她是在教坊司出生的。”
“是啊,本是深闺娇女,却沦落到泥淖之地,真是可怜呐。”伙计唏嘘。
金彤嘲笑:“你还可怜她?瞧这万人追捧的样子,你到人家跟前,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伙计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连声道:“是,金小姐说的是。”
金彤自不会跟个伙计纠缠,继续嗑瓜子:“接着说。”
伙计应声是,接下去:“薛姑娘生来聪慧,三岁识字,五岁辨音,一手琵琶弹得催人泪下,不知多少文人才子为她写诗作赋,在京城那是鼎鼎大名,就连陛下都听过她的名字。”
“那她怎么到南源来了?”高思月奇了,“南源离京城可不近。”
伙计笑道:“前阵子薛姑娘打听到外祖家的消息,想去探亲,谁知路上遇到了乱兵,阴差阳错才到南源来的。如今外头乱着,薛姑娘才想在南源待一段时间,不然我们哪里听得着她的琵琶。”
徐吟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伙计想了下:“一个多月前?或者两个月。来的时候并无人知晓,后来叫人认出来,才公布身份的。”
徐吟点点头,时间对上了。
外头彻底静了下来,伙计知道演奏要开始了,不敢再说,指了指窗外,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金彤嘀嘀咕咕:“说的这么神,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少女们探头去瞧,高台上已经摆好了乐器,有拿云板的,也有执竹笛的,却没有抱琵琶的。
“诶,哪里呢?”众人四处搜寻,也没瞧见符合形容的女子。
云板一声响,演奏开始了,丝竹悠悠带出前奏,倒是悦耳动听。
高思月道:“该不会根本没来吧?装神弄鬼的。”
话刚说完,对面二楼雅间忽然甩出来一张红绸,斜斜向高台垂落。
两个壮仆高高跃起,接过红绸这端,用力拉直。
场中响起惊呼声,众人抬目看去,却见窗口出现一名红衣女子,手中抱着琵琶,足尖点着红绸,迎风而来,仿佛仙子临世。
当她落在高台的瞬间,琵琶声也响了起来。
这出场方式,闻所未闻,酒楼内立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徐吟这边,少女们也被震了震,片刻后,金彤才道:“这个薛姑娘,还挺会想的,这怎么做到的?”
“是啊,绸布那么软,怎么踩?”高思月也很感兴趣。
两人讨论起来。
徐吟目光一瞥,瞧见对面雅间闪过一片衣角。
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问高思兰:“你们府里最近好吧?好久没去你们郡王府玩了。”
高思兰笑道:“你想来随时来呀,难道还不欢迎你?”
徐吟笑眯眯:“这不是怕不吉利吗?我父亲还病着呢!”
“这有什么?我们家又不是那等穷讲究的。”
徐吟顺口问起:“王爷最近都在府里吗?”
高思兰还没说话,那边高思月插过来:“我父王最近忙着呢,也不知道干什么,总往外跑,母妃问了好几次,都要吵架了。”
“阿月!”高思兰想制止,这是父母房里的事,怎么好说给别人听?
然而徐吟接了句:“这有什么?咱们总想出来玩,想必王爷也是一样的。”
高思月就把姐姐抛到脑后了,撇了撇嘴,道:“难不成他也来看薛姑娘弹曲儿?”
“也许呢?”徐吟说到这里,便收住了。
这位薛姑娘大概真弹得好,再加上貌美如花,客人们如痴如醉,时不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