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见状,一颗心更是沉得厉害。
这些宫里的太监,都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安全感,最爱这等黄白之物,一般他们出宫传达宫中贵人的口谕时,只要舍些银钱,多少也会给他们行个方便,给人透露几分。
如果哪天他们拒绝了,不是他们改邪归正
,不贪了,而是事情严重到让他们觉得拿这钱烫手。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朝着宫里而去。
长平侯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惴惴地说:“阿蓉,你说太后怎会突然召咱们进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孟芙沉着脸坐在那里,没有作声。
自从书房事件后,夫妻俩的感情破灭,两人其实许久没有说过贴心话,亦无法再恢复以往的融洽。
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两人明面上仍是当作无事发生,僵硬地处着。
“阿蓉……”长平侯见她不作声,继续道,“你素来聪明,你觉得会是什么?”
对于妻子的聪慧,他从来不怀疑。
孟芙被他烦得不行,“我哪知道!”
她不愿意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却又猜不透太后突然召唤他们进宫的原因。
听他口口声声地叫着“阿蓉”,若是以往她没觉得有什么,这是她自己选的人生,是她选的丈夫,就算蠢了一点,至少是个侯爷。
可这会儿l,她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
她低喝道:“别叫我阿蓉!”
长平侯被她突如其来的喝斥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地往外看,紧张地说:“阿蓉,你在说什么啊?”
孟芙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下,说道:“只是不爱听你这么叫我。”
长平侯并未因她的态度生气,反而越发的惴惴不安,“阿……夫人,你别这样。”
以往夫人都不会这么喝斥,她的态度变化,让他直觉不安。
孟芙只是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心里有些失望,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马车抵达宫门前,夫妻俩下车时,发现旁边还有一辆马车,是靖国公府的马车。
靖国公站在马车停,似是在等人。
在靖国公身边,还有慈宁宫的太监候在一旁。
看到这一幕,孟芙的心沉得更加厉害,艰难地叫了一声“爹”。
长平侯小心地问:“岳父,您怎会在此?”想到什么,他大惊失色,“太后也召见您?”
靖国公看着沉着脸的女儿l,以及满脸惊慌的女婿,心里已有种预感。
和这一年被彻底地排挤在权贵圈之外、完全接收不到消息的长平侯府不同,靖国公府有庆阳大长公主的遗泽,还是很风光的,是以在宫里来人召见后不久,靖国公就得到消息,知道雍王妃一早就进了宫。
想起四月份时,褚映玉私下来找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靖国公不禁闭了闭眼睛,心里生出无限的悔意。
当年那孩子出生时,就应该除掉她。
若不是长平侯老夫人拦着,长平侯也迟疑不决,何至于留下这祸根?
靖国公再次睁开眼睛,朝女儿l、女婿道:“走吧。”
带证人进来的是苏媃。
看到苏媃时,元康帝眸光微动,原本的八分相信变成十分。
苏媃是暗卫营出来的
暗卫,知道这事的极少,宫里只有元康帝和皇后知晓,甚至当初将苏媃送到陆玄愔身边,也是元康帝允许的。
那时候太子死了,皇后身中巨毒,陆玄愔年纪又小。
为了保护仅剩的嫡子,也为了保证他的将来,元康帝答应皇后,将嫡子送去北疆挣军功,同时也派苏媃跟去保护他。
苏媃是暗卫营中最优秀的暗卫,优秀到甚至不能以性别来区分她,这样优秀的暗卫,一般都是用来保护未来储君的。
元康帝原是想将苏媃送去给太子的,可惜还来不及送,太子就死了。
基于补偿的心态,他答应皇后,将苏媃送到陆玄愔身边,保护他周全。
以苏媃的本事,若要查清当年之事,却是有可能的。
其他人也知道苏媃,不过都以为是皇后特地让人调|教好伺候小儿l子的,倒也没怀疑什么。
毕竟皇后调|教出来的人,都是不差的。
苏媃恭敬地将整理好的证据呈给元康帝。
其他皇子很是克制,才没有伸长脖子去看那些证据,其实心里好奇得不得了。
元康帝看完后,又将证据递给皇后。
至于为何没给太后,是因为太后年岁已大,有些老眼昏花,平时看件信等都是让宫人读给她听,现在也没必要给她看。
太后看了这些证人,听着苏媃一个个介绍过去,不时地点头。
直到孤鸿子时,她有些纳闷,“这位道长又是何人?”
孤鸿子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太后娘娘,贫道是松鹤道观的弟子,道号孤鸿子,重山道长是贫道的师父。”
太后讶然,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