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飞得太快、俨然在空中形成一道残影,万尺等人压根没捕捉到、就看到已经到门口的胡子越被突然击中、踉跄了一下。
毕竟是御林军出身,胡子越被重击之后再提气欲跑,陆青帆人已经到了近前、攥住了他的肩膀。
那力道大得惊人、胡子越压根挣脱不开。
胡子越被抓住后,云曦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清眸望着众人,随即瞟了一眼空荡的棺椁,“还满意自己看到的吗?”
从万尺和贺老夫妇都有充分的不在场罪证之后,云曦便觉出这些房客恐怕对康大学士并非表面那般尊崇。
他们只要故意透出一些可乘之机,这些人必然会自露马脚。
所以陆青帆当时跟余弦商量后,以话术吸引心怀叵测的访客们。
云曦只是没想到,陆青帆竟然这般细心,不知何时偷偷将死者的尸身一走,还顺便唱了一出“空城计”。
“陆、陆……”万尺等三人没想到陆侍郎竟然在,连云仵作都……
贺老夫人诧异地转头看向掩面的贺老爷子:“怪不得你刚才眼睛跟抽抽了似得。”
合着是早就发现陆青帆了,给她使眼色呢!
贺老爷子生无可恋,已经不想说话了。
“哎哎,轻点啊陆大人!”胡子越被抓住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告饶。
陆青帆也不废话,将人重新揪进灵堂,随即方才喊着肚子痛的余弦便带着众人重新出现在灵堂外,将周围包得严严实实。
“嚯,这么大阵仗……”胡子越呐呐地摸了摸鼻尖。
陆青帆也不废话,淡淡地瞟了三拨人一眼:“你们是自己交代、还是回刑部慢慢交代?”
云曦站在陆青帆身畔,眸子已经扫到了胡子越虎口处古怪的老茧。
奇怪,在斋内又不舞刀弄剑的,怎得会轻易伤到虎口处呢?
“别别,大人,我们都说、都说!”万尺方才对贺老夫人有多横,到了陆青帆这里便有多怂。
原来,康满虽无偿讲经,但却是个极为擅长搅弄人心绪之人,言谈之间坑蒙拐骗地就让人上了“学士供奉”。
万尺是个糊涂的,一开始就没察觉出其中端倪,康满便夸海口言其定可高中状元。
为了这句话,万尺将家中所凑银两全都捐了供奉。热血上头之后,便是半路吃土的悲催遭遇。
无奈之下,万尺又重新请上门来,求康满将他凑的银钱还来。
康满非但不再见他,连带着这些小厮下人们也以各种理由推说康满不在。
万尺指着余弦恨声道:“这个小狐狸天天跟着康满那个老狐狸招摇撞骗,将我们三个人的兜子都掏空了!我们回来以后用尽手段都没能要回半个字儿……他们怕我们再惹出大动静来,才退而求其次让我们暂居祥龙斋到大考开始。”
被蓦然指责的余弦怔了一下,“‘学士供奉’是尔等自愿上供,后悔了又要回去如何说来?难道求神拜佛者皆如此吗?”
不说也就罢了,一提余弦的气也来了:“你们仗着先生心善,接连几次都闹将到竹楼去,多少银钱啊,我们祥龙斋会缺吗?”
“不缺你还来啊!”一直没吭声的闵进财没好气地道:“总比给康益那个赌鬼强。”
余弦气恼地走到供奉箱中,没好气地道:“谁给康少爷了?这些供奉……”
他话音没落,举起空空如也的供奉箱喃喃道:“怎得没了?”
贺老夫人见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啧啧,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云曦和陆青帆眼瞧着这场闹剧,确认万尺三个读书人确是脑子进了水,想着多供奉一点就能高中状元,便将所有盘缠给捐了。
等到下了山,肚子饥饿、风餐露宿的现实终于让他们脑子清醒了,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一场无根之水的骗局。
等到再上山来,可就不是之前的待遇了。
压根不能再有什么“供奉取回”的说法。
照目前来看,为了考取功名的万尺三人倒不像是会为了些盘缠杀人。
“学士供奉”引出了康益好赌,倒是意外收获。
“年轻人功利心上头,将身家性命都赔了也就算了。你们怎么连小孩子都骗?”
余弦强词夺理为自家先生说话,贺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我家孙子看到了供桌上的好吃的嘴馋吃了几口,就被康老头讹去贴身玉佩的事情怎么说?”
一说到玉佩,陆青帆和云曦便是一怔。
那东西他们可熟悉,但不在康满的手里,而是……陆青帆和云曦齐齐看向被制住的胡子越。
胡子越一点儿不慌,摊了摊手,表示他一概不知。
见二人神色有异,贺老夫人也有些发憷,小声解释道:“老太婆可没杀人啊,当真是心中疑虑这才想着把东西找回来的。”
为了块玉佩杀人剖伤口,确实没必要。
这下,案件有些违和的地方终于算是搭上了。
祥龙斋确实富贵荣华,只是这些年摊上了康益那个二世祖。他不知晓何时染上好赌的习惯,后来躲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