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之再抬眸眼底都是盈盈暖意,好似方才那寒光是唐霜一时眼花。
可她知道,那不是。
孟鹤之嘴角勾起,将她揽在怀里,唇亲昵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鼻腔粗重应了一声:“嗯。”
唐霜眨了眨眼睛,正想说话,孟鹤之切忽然问:“这孩子,你喜欢吗?”
唐霜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己孩子的。
她手抚在了平坦的小腹上,微微颤动不答反问:“你不喜欢吗?”
今夜的孟鹤之,与以往很不一样,眸子里带着唐霜鲜少见过的凉。
孟鹤之也没答,只是抬眸看向她,话音沉又缓:“若他不好,你还喜欢吗?”
唐霜呼吸一滞,不知怎的,她觉得这问是决乎这孩子存亡的关键,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牵引着他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一字一句道:“你我是他父母,好与不好都是你我的孩子,为何不喜欢。”
孟鹤之瞳孔微缩,眼里闪过困惑,喃喃自语一声:“可他们不会……”
唐霜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
她抬起他的脑袋,安抚他问道:“自知晓我怀了孩子,你的反应就不大对,到底怎么回事?孟鹤之,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贯来不喜虚与委蛇,恰如当年发现陈时清在外养外室时,都是直言问话。
孟鹤之能瞧见她眼底的受伤,只是他心头好似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长痛不如短痛,若是以后孩子真有问题,她该活在无穷无尽的漩涡之中。
他的沉吟,让唐霜心降落至谷底。
她轻笑一声,眼底带着孟鹤之从未见的疏离:“你竟当真不想要他!为什么!”
孟鹤之一见着她这眼神,心便猛然一抽痛,猛然抱住了她道:“你听我说,你我之间不必有孩子,有你我就好了!”
唐霜泪水就含在眼眶里,有些不可思自己方才所闻,这是什么话!
她手微微颤动,声音里带着些许生气:“你再说一遍!”
若是以往,孟鹤之触及到他这副委屈模样,自是百般哄求,可这回他好似是铁了心似的,竟拉着她的手,狠了狠心肠道:“这孩子……”
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响起脚步声。
守在门外的春织又冬高喊了一声:“老太爷。”
夏添也高喊一声,而后将门扉敲的砰砰作响:“公子!老太爷来了!”
孟鹤之眼底闪过错愕,也容不得跟唐霜解释,两人忙下了地。
只是唐霜眼底还含着泪。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爷子眼里带着急迫,第一眼便是去看唐霜,见她安然无恙,才轻松了口气,拉着她道:“好孩子,我听说了,你,你是我贺家的功臣啊!争气啊,真是争气!”
唐霜本心里委屈,强忍着泪才没掉下来,如今见贺耽来了,泪水没忍住,啪嗒一下便落下,自打怀孕后,她这脾气就脆弱至极。
贺耽一眼便知是什么情况,转过身来,对着孟鹤之便挥起了拐杖,呵斥道:“你,你是不是在打那主意!”
下人们见状,后背惊起一身汗,忙上前拦住。
孟鹤之脸色发冷。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唐霜。
被拦下来,贺耽气也难消,但见唐霜,他多少有些收敛,转而承诺道:“孩子,你放心,有外祖父在,这孩子你就安安心心的生,谁都动不得!”
唐霜听出话里的意思,她便知道这里头应当有隐情,勾起孟鹤之话里,好似是笃定孩子会有问题。
她强撑着问:“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孟鹤之眼神阴郁,默不作声。
见在孟鹤之那问不出什么,唐霜又看向贺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外祖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深呼吸了下,心扉都疼,说着人就要重重倒下,孟鹤之心下一急,忙上前想要扶着她。
“阿唔!”
唐霜却是挡开了他的手,回身扶着桌角,往后退了一句,与他隔离开距离。
孟鹤之眼里闪过惊慌失措。
贺耽咬了咬牙道:“霜丫头,这孩子你安心生,他绝不敢勉强你……”
这话里的意思,是还想瞒着。
唐霜闭了闭眼睛,又看了眼孟鹤之,头一回觉得,自己与他这般陌生。
她深吸一口气,对外头喊了一声:“春织,又冬。”
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忙进屋。
“收拾东西,回邹家。”
孟鹤之拳头紧握,能瞧出隐忍,但就是一如既往不愿做声。
她又礼数周全对着贺耽行礼道:“孙媳自成亲过,便没回过邹家,恰想趁着此次机会回邹家小住,不知外祖父可允?”
贺耽哪里有不允的,他恰也要趁此机会好好与孟鹤之说说,连连点头道:“也该,过邹家小住些日子很是好,你长姐是个仔细人,照料你我们也放心,你如今身子有孕这物中东西也该添置添置,等你回来,我必安排妥当。”
有贺耽这几句,唐霜便能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