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到了极致。
外头十年前就在传他距离超一级玄师只有一步之遥,现在谁也不敢说他的功法到了何等地步。
“洛乾风,束手就擒吧。”
洛乾风确实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他的脚就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有来无回的准备,但他要做的事,绝对必须做成!
今日哪怕是同归于尽,他也必须——
他是将领,行军打仗不可能光靠无畏的勇,他既然敢只身一人前来,自然不可能一点后手都没有,况且他一进来,力量就直接锁定了皇帝,哪怕他此刻死了,剩下的力量也足够他弑君了。
只是可惜了,没能摁头皇帝给天方城的百姓——
“呀,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五殿下不干人事,小将军废了他,不是功德一件吗?”
谭昭也不知打那顺来了一柄折扇,不过这个天气摇扇也挺合适,他不过耽误片刻给蒋姑娘稳住了心脉,怎么进来就这幅光景了,他看向满脸忍耐的洛乾风:“需要帮忙吗?”
洛乾风刚要说你们快走,便见人折扇折拢,只在他肩膀上轻轻敲了一下,灌注在他全身的压力就瞬间消失了。
他惊愕地抬头看人,洛乾风自然知道谭昭很厉害,但……这么厉害的吗?!
“你又是谁?见了陛下,为何也不行礼!”
行礼啊?谭昭难得非常体贴没有直言:“确定要我行礼?不是说超一级玄师见君,有特权吗?”再说了,他行礼,老皇帝怕是得承受不住当场翘辫子,这多不好意思啊。
系统:……你就嘚瑟吧。
“你——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谭昭又摇起了扇子,实则是带剑入皇宫比较麻烦,他就在空间里翻出了这柄折扇当做武器:“莫欺少年穷啊,在下虽不名一文,也确实嘴上没毛,但何总督,在下可有半分谎报?”
何光明就站在老皇帝的身后,他腰间挎着一柄剑,剑自然是好剑,哪怕它没有出鞘:“你若真是超一级玄师,便该知道人怪有别,哪怕你本事再强,也非正途。”
“就是!年轻人,你怕不是被这怪三言两语哄骗了去,天子面前,你若是迷途知返,我等必会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饶恕你的过错。”
谭昭看向出言之人,继而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如此,那你说我被他,哄骗什么了?”
“是他说谎,天方城并不是因为天家父子决策荒唐导致血流成河的?还是说,他洛乾风当真是刚愎自用的无耻小儿?”谭昭偏头,眼神明亮,“这位大人,可否以性命赌誓?就赌,若我被诓骗,大人此生必也遭洛乾风之经历,如何?”
这位大人开始支支吾吾,毕竟……洛乾风真的太惨了,这是殿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为了大魏的基业,为了老皇帝清白的身后名,天方城之事,必须捂紧了。
若陛下如此之行传扬出去,那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天下初定不过四十年,若是再动荡起来,岂不是又要名不聊生!
“老夫不与你赌,天下之事,并无绝对的黑白对错,若能以一人之牺牲,换天下之安定,老夫认为这便是正道。”
谭昭伸手戳了戳洛乾风:“他叫你牺牲。”
已经行动自如的洛乾风反手就让说教的老头子闭麦了:“他似乎只愿意叫别人牺牲,自己却不太愿意。”
两人这番配合,实在叫人胆寒,此刻再无人敢试图说教,然而别人停了,谭昭却开始了:“我虽出身草鄙,却也知道天下定、民心安,并不是嘴上说两句就能办成的事情,你叫洛乾风牺牲自我,便是要叫天方城所有死去的将士百姓无冤可诉,那并不是一条两条人命,今日诸位敢为了天子之名掩盖如此血案,他日必然也会为了其他这样那样的事情遮遮掩掩,轻百姓而重天子之名,好一个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啊!”
艹,你不是玄师吗?怎么治国之策还张口就来?!
“诸位少时,必然也读过圣人之言,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皇家,不过是调侃之言罢了,若真的连圣人之说、立身之本都忘了,是非对错皆由一人之心而定,诸位御史又何必再身穿官袍,日日见君呢?”谭昭看向四周,“倒不如脱了官袍,回乡种田,好歹农耕是基业之本,多种点粮食,还能填饱肚子,也好过今日站在这里,吃太饱了连最基本的道理都忘记了!”
声音落下地上,一时之间,竟无人反驳。
第171章 提灯见诡(二八) 一个疯子。
为何无人反驳?不过是因为都是实话而已。
老皇帝年轻时,尚且能够接受建言献策、听取朝堂上不一样的声音,毕竟那时候天下初定,他想做一个明君,自然要给朝臣发挥的空间和土壤。
但四十年过去,他老了,也不再拥有进取心,更或者说他沉迷于百姓和大臣对他的歌颂和赞美中,完全忘了治国便如逆水行舟,甚至再也听不得逆耳之言,久而久之,朝堂上那些愿意为百姓开口、为正义发声的人,就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离开了京城。
此时此刻,还能够站在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