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了,柳太妃终于绷不住,死死瞪着她:“熙儿,你……”
柳熙儿没敢看她,柳太妃十几年的威压,叫她不由自主害怕。但是这事已经开了头,就不能停下了,否则会死得更惨。
于是她伏下身,以更加恭敬的姿态对昭王妃说道:“王妃恕罪,我对世子根本没有什么救命之恩,这蛇是姑母命人放的,反而因为我,世子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胡言乱语!”柳太妃这下真的慌了,面容扭曲,尖声叫道,“是不是你相中了世子,才让老彭做这样的事?我明明已经在给你相看婚事了,你怎么就不满足?”
徐吟冷笑一声:“怎么,太妃不继续上演主仆情深了?刚刚还让我们放他一马,现在就把罪名推到他身上,你们的主仆情,也不过如此嘛!”
柳太妃怒视着她:“你!永安郡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不惜收买熙儿来害我!”
徐吟笑起来:“你算计我兄长,还想害我婆母,还问哪里得罪我?太妃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什么时候要害你婆母?!”柳太妃厉声质问。
徐吟立刻反问:“所以你确实算计我兄长了?”
柳太妃张了张嘴,一时答不上来,缓了缓情绪,说道:“永安郡主,你伶牙俐齿,拿话术来欺负我一个守寡的老婆子吗?何至于此!”
杜鸣听着不乐意了:“太妃娘娘,你才是在欺负郡主吧?我们拿证据说话,只论事实,你却污蔑郡主的人品。你是不是守寡的老婆子关真相何事?现在问的是,你有没有算计世子,东拉西扯干什么?装可怜把事情糊弄过去吗?这套宫中伎俩,休要在我们面前使!”
柳太妃养尊处优已久,今日竟被一个军汉骂成这样,几乎羞愤欲死。她不由看向燕承,祈求道:“阿承,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燕承目光闪烁,张口欲言,又被徐吟抢过话头:“你当然没有害他,你只是想让他纳个妾,这怎么叫害呢?”
柳太妃无话可说,只能捂着脸哭起来:“我……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说着,她就要去撞柱。
旁边的宫人侍婢大惊,急忙去拉。
燕承更是脱口而出:“姨母!”看到她被宫人拉住,补上一句,“柳姨母,有事好好说,死不能解决问题啊!”
柳太妃还试图去撞柱,掩面哭道:“我虽不是什么尊贵人,却也是清清白白的,若是今日受了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先帝?先帝啊!我不该贪生怕死,早该去陪您了!”
徐吟又想冷笑了。还真是泼妇三件套,一哭二闹三上吊,柳太妃也不外如是。
不等她开口,殿中响起一声沉喝:“够了!”
柳太妃吓得哭声一歇,抬眼去看,发现喝止的竟然是昭王妃。
向来笑脸迎人的昭王妃此刻沉默地坐着,她已经这样坐很久了,从徐吟例举人证开始,就一直没发过话。
她一向好脾气好说话,大家竟忽略了她。
此刻昭王妃面沉似水,终于显出威仪来——昭王不在,其实她才是整个京城最尊贵的人。
昭王妃瞥向柳熙儿:“你继续说。”
柳熙儿克制住心中的惧意,颤声道:“是。”
她稳了稳心神,说下去:“自从回到宫中,姑母便一再地说,我一定要进昭王府。虽然目前只能当妾,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贵人了。世子妃目前还未有孕,我若能抢在前头,将来贵不可言……”
谢氏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向柳太妃。
柳熙儿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不敢违逆姑母,王妃和郡主要给我说亲的时候,我还很高兴,觉得有机会摆脱这件事了。但是姑母不愿意,就……想了这个法子,如此一来,我对世子有了救命之恩,亲事也没法再议了,世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定会纳我进门……”
她的眼泪滑下来,叩头泣道:“王妃,其实世子对我无意,是我说有事情要告诉世子,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世子才会跟我去柳氏坟茔,还把人给支开。从头到尾,世子清清白白,都是被我们算计的。”
这些话说完,殿内一阵静默,只有柳熙儿抽泣的声音。
燕承看着她,神情复杂。
“那你为何说出来?”昭王妃问,“明明我已经允了你进门。”
“因为我良心过不去!”柳熙儿哭道,“世子蒙受不白之冤,为了保全我的清白却没有开口辩解,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
徐吟听到这里,不由在心里叹一声。柳熙儿前世和姐姐斗得难解难分,到底有几分天赋。瞧瞧这话说的,明明是被胁迫的,却说得自己多纯良一般,字字句句为燕承辩解,日后就算没了柳太妃这个靠山,无论燕承还是谢氏看在她今日的表现上,都要维护几分。
还好她现在就出手了,若是让柳熙儿在后宅混上几年,可就没这么好拿捏了。
“还有吗?”昭王妃继续问。
“有……”柳熙儿顿了顿,往柳太妃看过去。
柳太妃预感到什么,肝胆欲裂,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