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发现,谢氏扭头就另一侧走,她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让丈夫看到自己这个模样。
但燕承拉住了她:“元娘,我们好好谈谈。”
谢氏被迫留在原地,只得撇开头,低声道:“夫君不必多言,是我做得不够,本该早些给你准备的。”
“不是。”燕承发现母亲说对了,他伤了妻子的心,“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想纳妾,也没有相中柳小姐。”
谢氏怔住了:“那你……”
“我昨日去柳氏坟茔有别的事,”燕承恳切地说,“这事目前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只能让他们误以为我看上了柳小姐。”
谢氏更糊涂了。
燕承动了动嘴角,那些话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选择暂时不说。他要怎么说得出口?他若不是昭王嫡长,万万娶不到谢氏嫡女。
谢氏疑惑地问:“母亲也不能说吗?”
“不能。等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的。总之,这是没有的事,你不要伤心。”
谢氏的情绪缓和下来:“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要解释吗?”
燕承摇头:“解释不了了。而且柳小姐现在破了相,亲事议不成了,我不负责不行。”
谢氏刚好受一些,听到这话,心又往下沉了沉:“那你还是要纳她?”
燕承低低叹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柔声安抚:“我们成婚快两年了,我往日待你如何,你心里明白的,对吧?”
在他的注视下,谢氏挤出一个笑容:“是。”
“纳她进门是权宜之计。”燕承轻声说,“我会与她好好说,进了门就担一个名,我和她的关系不会有实质的改变。不管怎么说,她这回救了我,为了这份恩情,你好好待她,就当她是妹妹。”
谢氏刚刚回暖的心,因为这句话又泼下来一盆冷水。
纳妾岂有权宜之计?进了门,就是他的女人。现在说得好听,以后真发生点什么,她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别说闹了,连躲起来哭都是善妒。还要她当柳熙儿是妹妹,这让前不久才在人家面前放过狠话的她成什么了?只怕柳熙儿到时候都要笑话自己。
燕承以为说好了,将她揽进怀里,温存道:“元娘,我们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你相信我。”
谢氏怔忡半晌,终于还是柔顺地应了声:“好。”
第二天,小桑来报:“小姐,王妃带着世子和世子妃,送柳小姐回宫了。”
正在军营巡察的徐吟吐出一口气,转身:“走,我们也进宫。”
……
来太元宫很多回了,昭王妃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尴尬。
“娘娘,是我对不住你,本想给熙儿找一门好婚事,哪知道家里这个逆子……怪我没教好他。”
柳太妃长叹一声,很是难过,却又强颜欢笑:“事情到这一步,谁也不想的,怪只怪熙儿命该如此。再说,家破人亡还能有这样的归宿,已是天大的幸运。”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能跟阿承也不错,毕竟熙儿也算他妹妹了,定不会亏待她的。董姐姐,你说是不是?”
昭王妃接收到她的眼神,只得保证:“是,我们一定好好待她。”
燕承被母亲瞪了一眼,也跟着表态:“娘娘放心,我不会委屈她的。”
谢氏安静地坐着,面色不见异常。
柳熙儿一直垂着头,同样看不出情绪。
昭王妃定定神,说道:“既如此,这门婚事就定下来了。娘娘,您作为熙儿的长辈,同意吗?”
柳太妃露出笑意:“我同意。”
昭王妃颔首,正要说一些场面话,外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不同意。”
殿中的人都怔住了,大家抬头看去,有人快步从外头进来,正是徐吟。
她直接从军营来的,身上还穿着软甲,头发也挽成了男子发式,莫名带了一股杀气。
“阿吟?”昭王妃惊讶,“你怎么来了?”
大伯子纳妾,犯不着通知弟媳妇,所以今天这事昭王妃并没有特意告知。
徐吟行了个军礼,说道:“母亲恕罪,我听说您要为大哥纳柳小姐进门,所以就赶来了。失礼之处,还请您不要见怪。”
她看向柳太妃,再次重复:“这门婚事不能定,柳小姐不可以进燕家的门。”
她的态度太强硬,仿佛她说了不能别人就只能遵从,眼见自己要成功的柳太妃不由生出一股怒气,面上却笑出来:“这是谁家的规矩?弟媳妇竟管到大伯子头上来了。都说长兄如父,昭王现下不在,二公子也不在,阿承应该是一家之主吧?”
是啊,道理是这样的。徐吟在这个家是地位最低的,婆母可以管她,兄长可以管她,长嫂也可以管她。可现在,这三个人都在场,她就这么大放阙词,说到谁家去都是没规矩。
燕承心里也不舒服,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说话,因为他体弱,父母从小管教他都是柔声细语,燕凌更是对他这个大哥恭敬有加。
但他不好直接发作,只拧了眉:“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