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收来的赎金得还回去,不料众人都不肯要,甚至为了换她的香囊和扇子,又送了一波。
徐吟哭笑不得,告诉他们:“香囊和扇子都是街上随手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抢先来换香囊的小姐却道:“东西虽普通,意义却非凡。难道孔子屐是什么好东西吗?不过是圣人穿过,沾了名气,便成了传世之宝。”
姑娘,你说很有道理,可也太托大了,徐三何德何能,与圣人相提并论?
这番话在徐吟嘴里滚了两圈,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算了,大家高兴就好。
小桑尤其高兴:“小姐,咱们这趟没白出门。”
徐吟取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财迷?”
小桑理直气壮:“这怎么一样呢?我们现在是山贼,要干一行爱一行!”
“……”徐吟觉得,这丫头八成是以前行走江湖穷怕了,心里羡慕那些山贼,现下有了机会,赶紧尝尝滋味。
到了晚上,山道终于通了。
在楚九公子的安排下,众多宾客分批次送出去。
老爷夫人们受了惊吓,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松了口气。而年轻的公子小姐非但不怕,还挺高兴,经历了这么一桩奇事,迫不及待想跟没来的小伙伴分享。
徐吟和康乐县主坐同一辆车,见她一直瞄自己,笑问:“县主怎么了?怕我吗?”
康乐县主摇摇头:“倒不是怕,只是觉得徐三小姐好厉害,有点羡慕。要是我也能……算了,我哪有这个本事。”
徐吟道:“有没有本事,试过才知道。县主出身王府,条件比我好。”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
徐吟笑了:“乔夫人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县主不是跟着学了吗?所谓一理通百通,外面的事和府里的事差不了多少。再者,九公子是县主的同胞兄长,县主不帮他还有谁帮他?”
康乐县主忙道:“我当然想帮九哥,就是不知道他需不需要……”
说着,她陷入了自我拉扯,纠结着要不要问问兄长。
徐吟没再多说,这是他们自家的事,她一个外人说多了不合适。不过,能看到姑娘们充满勇气走出家门,无论如何是件高兴的事。
……
夜已过半,烛光昏暗。
徐吟抵达观景楼,等候的小厮连忙上前迎接:“徐三小姐,请。”
她轻轻颔首,随之踏入小楼。
楚九公子已经在等她了,两人见完礼,便领着她上楼。
小楼里灯火通明,楚九公子请她坐下,吩咐:“上菜吧!”
小厮答应一声,过了会儿,便有侍婢鱼贯而入。
她们打开食盒,取出一盘盘珍馐,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楚九公子亲自斟酒,举杯相敬:“此番若非三小姐援手,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境况,只能聊表谢意。”
徐吟笑着与他碰了碰杯:“九公子能摆脱困境,是你自己意志坚定行事果断,我不过帮了点小忙。”
“三小姐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小忙。要没有你推一把,我怕是下不了决心。”
“现下九公子可扬眉吐气了?世间许多事都是如此,做之前千难万难,做了发现最难的是心里那个坎。”
“是啊!多谢三小姐教我一课,请!”
推杯换盏中,被捆在榻上的香夫人悠悠转醒。
意识逐渐回笼,她直觉想起身,却碰到伤口,便是一声闷哼,又倒了回去。
这声闷哼惊动了旁人,立时有侍卫禀报:“九公子,她醒了。”
楚九公子转头看了眼,呵斥:“你们没瞧见吗?香夫人压着伤口了,还不快扶起来。”
“是。”侍婢急忙上前,又是擦汗,又是察看伤口,十分忙碌。
这份殷勤弄得香夫人一时茫然。她不是身份被揭穿了吗?还差点被射死,现在是干什么?
她低头看看,伤口包扎得好好的,身上的衣裳也换了,整个人清清爽爽。这里也不是地牢,而是观景楼,除了手脚被绑,她仿佛还是原来的香夫人。
莫非河兴王舍不得她?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她否了。河兴王好的是美色,随时都可以换人,怎么可能舍不得?之前她身份暴露,河兴王可没多看她一眼。
她抬起头,目光在楚九公子和徐吟之间打了个来回,声音低哑地开口:“你们想干什么?”
楚九公子托着酒杯,悠闲道:“香夫人看不出来吗?这是给你治伤啊!”
香夫人沉默片刻,说道:“你别白费心思了,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可能从我口中掏出半个字。”
楚九公子呵呵一笑:“香夫人误会了。你身怀绝技,身藏毒药,显然是个死士。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不知道死士是什么?活着替主人卖命,一旦任务失败就自尽,什么酷刑都不管用。讯问你?本公子才不费这个劲!”
“那你……”
“自然是你活着还有用处了。”楚九公子笑着说,“看在你做过我庶母的份上,这点体面我给你,不管死活都让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