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阿鹿身子处于半空,一只手还撑在枪杆上。
听得声音,他头都没回,侧身一扭,堪堪避过。
可是一箭刚过,一箭又至,接二连三,阿鹿终究慢了一步,胸口一下钝痛,他维持不住平衡,摔了下去。
好险他还有余力,腰身使力一翻,总算稳稳落了地。
趁着这个空档,江越腾身而起,甚至还踩了阿鹿的枪杆借力,跃了上去。
他动作极快,搭住竹竿又是一个借力,飞身而上,眨眼便前进了一大截,离红绸不过一人高的距离。
徐吟的箭在这时候到了。
江越身子一转,立时甩开箭支。
他的处境比刚才的阿鹿好多了。阿鹿只有枪杆可以借力,没有腾挪的空间,江越已经握住了竹竿,能够借此稳住身形,因此闪得非常轻松,甚至又上去了一点。
徐吟抓了一把箭在手,“嗖嗖嗖”数发,江越刚开始还闪得轻松,后来箭支越来越多,他闪过了前面几支,没逃过后面的。
箭支去了箭头,并不能伤人。江越眼见闪不过就硬扛,哪知道箭势力量极大,他胸口一痛,身子晃动了一下。
他还没稳住,又是一箭射来。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手,江越迫不得已,只得松开将重心转换到另一只手上。
才刚刚稳住,那边阿鹿又上来了,这回没有干扰,他一把抓住了江越的脚,用力一扯,江越两面受敌,终于支撑不住摔了下去。
阿鹿反过来借了他的力,往上飞快窜去。
“嗖嗖嗖!”江越虽然下去了,阿鹿现在的位置倒比刚才的江越还要再近一步,为了守住红绸,徐吟一刻也不得松懈。
一会儿是江越上去,一会儿又换成阿鹿,两人与箭雨斗智斗勇,又要提防对方下黑手,形势瞬息万变,看得宾客们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太精彩了!这三个人,江越与凉王武力超群,徐三小姐箭术惊人,便是当成一场较技,也足够为人说道。
不过,去了箭头的箭支又没法伤人,徐三小姐就算逼退他们二人,也只是暂时的。她这样片刻不停地发箭,又能支持多久?等到力竭之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取走红绸了。
——输了也没事,本就是为了招亲嘛,如此考验都能胜出的人,正好说明武艺出众不是?
眼见着两人再一次攀上去,偏巧箭支射完还没送来,徐吟伸手抓了个空。趁着这个空档,江越与阿鹿就这么到了红绸前。
江越率先抓到了红绸,阿鹿不甘落后向他拍去,两人在半空交上了手。随后从上面打到下面,与方才一般,各抓了一端角力。
“三小姐。”新的箭支送来了,领事的仆从十分自愧,都怪他准备少了,坏了三小姐的事。
徐吟倒是丝毫不慌,重新拈起箭支,再次发了出去。
这支箭射得极为刁钻,它瞄准的不是江越或者阿鹿,而是他们中间的红绸。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阿鹿,低呼一声,返身向江越靠过去。
紧接着江越也反应过来,顾不上跟阿鹿争斗,先把红绸保下来再说。
箭支虽没有箭头,但徐吟臂力甚强,一旦红绸中箭,说不准会射断,那他们就都输了。
只是下一瞬,徐吟抓了把箭,全部上了弦。
五箭齐发!
这五箭将两人上中下三路都照顾到了,一时间再顾不上对方,齐齐调转回头对付箭支。
徐吟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击落,五箭一发出去,又抓了一把,再次发出!
那两人刚把五箭击落,迎面又是五箭,再击落还是五箭,不够手忙脚乱。
席上,会武事的宾客赞叹不已。
都说徐三小姐是女子中少有的凶悍,今日亲眼见了才知道这话不虚。如此箭术,便是军中最好的神箭手都未必及得上。五箭齐发,那便需要五倍以上的臂力,她不但面不改色,速度还如此之快。
箭雨迫得两人走位,江越闪身躲开其中一支,忽然手中一松,觉出不对,惊呼:“不好!”
可惜已经迟了,他转身一瞥,红绸受到箭势影响,飘飘摇摇向上飞去。
偏巧这时一阵风来,红绸一下飘高了。
“哎呀!”阿鹿叫了声,手中枪向下一插,借势飞身而起,去够那红绸。
徐吟把弓一扔,指示下仆:“拿来!”
下仆得她指令,忙将绑竹竿剩下的麻绳递来。
徐吟一甩,麻绳先一步缠上了红绸,再用力一抽。
阿鹿眼睁睁看着那红绸从他指尖滑过,被麻绳缠住,再用力一拉,落到徐吟手里。
徐吟握着那红绸,朗声道:“两位,承让了!”
红绸既被她拿到,那就是她胜了。
阿鹿一阵懊恼:“哎,就差一点点我就拿到了。”
“一点点也是差。”徐吟笑眯眯,“凉王殿下,服不服啊?”
阿鹿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很快笑了起来:“三小姐技高一筹,本王有什么好不服的?”
说罢,他不怀好意地看向江越,果不其然看到一张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