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游方郎张着嘴。
“听到没有?”她又加重力道。
“呃……”郎翻了白眼。
侍婢发现不对,连忙提醒:“公主,您掐得太用力,他说不了话啊!”
小姑娘——长宁公主愣了下,脸上不由一红,放松了力道。她平日看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话本,照着学了不少江湖黑话,但这还是第一次应用到现实,有点手忙脚乱。
“咳咳!”游方郎张开嘴,“你……”
“你要敢喊我立刻扭断你的脖子!”长宁公主补上一句狠话。
“不……不喊……”游方郎说,“女侠放心,我也是被……被他们抓来的,保证不喊。”
长宁公主没有全信,堵了他的嘴,转头道:“锦书,快扒了他衣服!”
“是。”
两人三下五除二,把游方郎的衣裳扒下来,再飞快地让锦书换上。这郎身材矮小,锦书在女子算得高挑,这样装扮来,借着夜色的遮掩,勉强有几分相似。
片刻后,守卫回来了。他先透过窗子查看,那小姐仍然躺在稻草上,郎正在给她诊治,侍婢没在视线里,大概在另一边吧。
守卫开了锁,推了下门却没推开。
这门确实有些不好使了,他就以为是卡住了,叫道:“老何,过来拉一下。”
屋子里,长宁公主使了个眼色,锦书压低声音“唔”了一声,身过去拉开门。
守卫提着水进屋,一眼扫过去没瞧见那丫头,张嘴刚要问,门边的“郎”忽然抬手,给了他一记闷棍。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水桶落地,眼冒金星:“你……”
一句话没说出来,躺要稻草堆里的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已经一跃而,手里拿着个用柴禾粗制的弹弓,“咻”一下石子射了出来。
守卫觉得喉咙一痛,跌跌撞撞了几步,仰面摔倒在地。
假扮成郎的锦书立刻扑上去,手里的柴禾恶狠狠地抽打他的脑袋。
沉闷的声音接连响,刚开始守卫还想身,随着鲜血溢出脑壳,他一抽一抽地,慢慢不动了。
但锦书不敢停下,仍然一下下地抽着。
长宁公主爬来,叫了一声:“锦书!”
锦书愣了愣,看着脑袋被她砸得稀烂的守卫,手不由一抖,柴禾掉在地上。
她很想尖叫,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叫,于是她伸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里都是惊恐的眼泪。
杀人了,她杀人了!
长宁公主伸手去抱她,还笨拙地拍了拍:“别怕,他是坏人,他该死!”
锦书呜咽一声,紧紧回抱了她。
“公主,我、我……”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长宁公主一边安慰她,一边给自己鼓劲。
阿吟说过,杀坏人就是救好人,譬如吴子敬死了,雍城的人都活了。所以她们杀的没错,不杀了他,她们自己就要死了。
“来,擦擦眼泪,我们去找淡墨他们。趁现在大当家不在,我们赶紧逃出去……”
在她的安抚下,锦书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两人略微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唔唔……”角落里传来郎的声音。
锦书转回头:“公主,他怎么办?”
长宁公主迟疑了一下:“算了吧,既然他也是被抢来的,那就不能算山贼……”
眼见她们要走,郎急了,“唔唔”地叫了来。
锦书说:“公主,他好像有话要说。”
长宁公主犹豫了一下,转回去蹲下身,用力掐住他的脖子,警告道:“你要是敢喊,我就让你像他一样!”
郎连连点头。
长宁公主便拔了他嘴里的布条。
郎迫不及待地说:“这位小姐,你们带我一走吧,我给你们带路。”
见她皱眉头,郎忙道:“我要是想害你们,刚才他来的时候就会出声了。小姐,你相信我,我早就想走了,就是逃不掉。而且我知道你的下人关在哪,能帮你找人。”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长宁公主,她跟锦衣交换了一个眼色,点头道:“行,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先结果你!”
郎露出笑容:“放心,我比你们还想离开这里。”
锦衣解了他手上的布条,三人整理了一下衣着,悄悄摸出柴房。
郎一边带路,一边小声说道:“今晚有一只肥羊,大当家带着人走了,不到天亮应该回不来。剩下的人大部分喝醉了,我们只要躲过守卫,还是有很大机会逃跑的。”
长宁公主谨慎地问:“你知道岗哨的位置吧?”
郎点点头:“知道,我早就想逃了,这些都摸过的。只是先前山寨里人多,我又不会武功,没本事绕开他们。”
说着,他压低声音:“就在前面。”
三人躲在暗处,观察关押人质的小黑屋,隐隐约约有人走动。
“得把人调开才行。”长宁公主轻声说。
两人齐齐把目光投向郎。
郎指着自己:“我?”
长宁公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