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好不容易上了三楼,可根本不知道徐吟进了哪个房间。
每一扇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她推着那小贩:“你假装伙计去敲门。”
小贩无奈应了,趁着此处的伙计下楼时,从茶水间找了帽子外衫装扮一下,提着大水壶去敲第一扇门。
“谁啊!”里面传来极其暴躁的质问。
小贩回道:“客官,小的想问您需不需要添些茶水。”
“不用!滚!”
随后又听到传来低低的女子娇笑声:“爷好大的火气。”
先前那人声音软下来:“好不容易找机会见你一回,还被没眼色的打扰,可不得有火气……”
敢情是对野鸳鸯在私会!
小贩在心里骂了声晦气,去敲第二个门。
“什么事?”这次的回话没那么凶。
小贩笑问:“客官需要添茶吗?”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不多时,有人来开门了。
小贩在脸上堆出笑容,正要开口,忽然扫到屋里的情形,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里面有两拨人,一拨穿青,一拨穿蓝,间隔着一张桌子,两边各自坐了一个人,后边则站了一溜。
这些人无一不是练家子,有的腰上带着兵器,此时齐齐向门口看过来,杀气腾腾。
看到他傻眼的样子,开门的那个呵斥:“不是要添茶吗?”
小贩回过神,重新堆出笑容,低头应道:“是。”
然后脚步平稳地踏进屋子,不紧不慢地给茶壶添了水,再低头施过礼,退了出去。
门合上,还听到里边有人嘀咕:“这小二胆子还挺大。”
小贩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说他也是端王府的眼线,见的市面比这大多了。
不过,这酒楼能不能有点正经人啊?第一间偷情,第二间帮会谈判,第三间不会还有什么奇葩吧?
小贩调整好心情,继续敲门。
“谁?”
“客官,小的来添茶的。”
门开了,但对方并没有让他进去,而是跨出来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小贩一愣,这屋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难道找到了?
他刚有点兴奋,对方已经目光锐利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说道:“不是说玄字房不用伺候吗?都说你们酒楼规矩好,怎的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小贩发现对方士打扮,脚上却穿着官靴,心里一紧。
这位瞧着是位师爷,主家定是朝高官,来这里说不定是密谈什么事,他不知前情贸然敲门的行为让对方疑了!
小贩立刻道歉:“对不住,小的新来的,还请客官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一回。”
此人冷冷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真的没找到疑点,就挥了挥手:“行了,下次别再犯。”
“是是是,小的一定记住,多谢客官。”他连连躬身,直到对方进了房间,才吐出一口气。
敲了三间门,三次都差点坏事,再加上此处的伙计快回来了,他赶紧把大水壶还了回去。
“怎么样?”薛如问。
小贩摇头:“都不是。这里的客人都有点来头,这样去敲门太容易露馅了。”
“那怎么办?”薛如着急。这姓徐的死丫头最近警觉得很,出来的机会很少,想抓她的把柄不容易。
“就在这等着吧。”小贩说,“伙计定要去服侍的,咱们留心听一定能找到破绽。”
没有更好的办法,薛如也只能同意。
两人藏了一会儿,藏得薛如满身大汗,伤口也开始疼痛的时候,各个房间忽然骚动来,楼下更是乱成一团,似乎很多人在跑动。
“发生什么事了?”薛如一个警醒。
外头已经响了喊声:“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哪里?
“嘭!嘭!嘭!”她还懵着,各个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一群人乱糟糟地往外跑。
小贩就看到了那两个私会的野鸳鸯,男方是某个伯府的爷,女方则是另一家守寡的媳妇!而密谈的那位高官,居然是门下省的一位侍郎,另一位则是明面上属于另一派的政敌!
他立刻觉得事情不好了。
这些人在此处或私会或密谈,被人发现都是要命的事,这会儿居然全都出来了,说明遇到了更要命的事。
被杀的是谁?他们居然连隐藏形迹都顾不上?
趁着他们都跑出来,薛如急忙进了一间房,探头往窗外瞧了一眼,顿时大惊。
“余充!是余充被杀了!”
她和小贩对视一眼,两人满脸惊色。
余充!他武艺高强,又护卫不离身,居然有人能杀了他?
薛如第一反应是高兴,主子恶了她,因就是余充。现下余充死了,主子再不用担心被他报复,她回去求原谅的希望大大增加了。
紧接着,又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是谁杀的余充?他是被人射死的,最适合动手的位置似乎就是——这座酒楼!
薛如立刻想